紀永思之前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溫文山現(xiàn)在一句就把他給問住了。
初春的天氣,天還有些冷,他的額頭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認,此時都得承認,他對阮晴然的了解似乎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這些年來,他其實能感覺得到她的心門是關(guān)著的,沒有對他敝開過,他以為她只是對感情不開竅,把心思都放在學業(yè)上,他覺得只要他堅持下去,就能得到她的心。
他對于更深一層的東西,從來就沒有認真想過!
溫文山看著他笑了笑:“你連這些都不知道,敢說你了解她?”
紀永思的臉色十分難看,問他:“你知道原因?”
“知道?!睖匚纳近c頭:“所以我很感謝你這些年來除了照顧她之時,還時不時地鬧騰一下,讓她看到了生命的鮮活,不至于對這個人世間絕望?!?/p>
紀永思:“……”
他既覺得溫文山的話里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得意,又帶著幾分真誠的謝意,兩者十分矛盾的夾雜在一起,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蛋:
這么多年了,他以為他對阮晴然很了解了,結(jié)果了解的不過是最表面的東西,僻如她的學業(yè)。
他也算是參與了她好幾年的人生,但是那些參與中透著又難以言說的淺薄。
他固執(zhí)地想要做她的男朋友,卻從來就沒有真正關(guān)心過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渴求,一直都像個不懂事的二百五一樣,在那里上躥下跳,有些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偏執(zhí)地鬧脾氣,想要引起她的關(guān)注。
他之前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這一系列的行徑實在是太不入流,面前看起來溫和有禮溫文山,只用了短短幾句話,就將他追不到阮晴然的真正原因從他的心里逼了出來。
紀永思以前一直覺得溫文山心機深,非常討厭溫文山,現(xiàn)在他卻覺得溫文山雖然討厭,但是卻是難得的聰明人,那雙眼睛毒辣得很!
他知道自己此時已經(jīng)敗了,且敗得一塌糊涂,只是他一向驕傲,不可能在自己的情敵面前承認自己的失敗。
他收起他的狼狽,冷哼一聲說:“別把你自己說得那么優(yōu)秀,也別以為你多知道小軟綿的幾件事就了不起!我和小軟綿的感情比你想的深多了!”
溫文山笑了笑,沒有說話。
紀永思覺得他這笑容實在是太討厭了,他走的時候似賭氣又似放狠話般說了句:“我是不會放棄小軟綿的!”
溫文山看著紀永思離開的背影,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雖然不喜歡紀永思,但是卻也不討厭紀永思,往后的路長著呢!
對他而言,在阮晴然同意做她女朋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會再給紀永思任何可乘之機。
阮晴然的病得快,去的也快,掛了兩天水,她就好得差不多了,燒退了,整個人就感覺輕松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