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子女孝順有出息還好,會給家里的長輩錢花,不孝又沒出息的,那就要命了,只能靠著之前攢下的一點錢和從地里刨食了,一旦生病住院,家里掏干不說,還得被子孫們嫌棄。
村長之所以積極推進這件事情,其實沒少為村里那些年紀大的人考慮:地租給產(chǎn)業(yè)園,他們不想種,每年至少還能收一筆租金。
這筆錢雖然不多,但是對于已經(jīng)沒有力氣下地干活的村民來講,至少能得到基本保障。
那村民悶了好一會后才說:“我現(xiàn)在還干得動,還能種地。”
村長嘆氣:“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干得動,身子骨也挺硬朗的,但是你現(xiàn)在都到這個年紀了,就算是你今年干得動,明年呢?后年呢?”
“也不是讓你把地全租出去,我記得你家里有十來畝地吧?你可以留個幾畝自己種,把地和其他村民換一下,這樣既然能拿到一部分的租金,讓自己不要那么辛苦,也能留點地自己種菜吃,吃不完的也能賣掉。”
這種方式還是阮晴然想出來的,她提出這個建議后,村長和陳鄉(xiāng)長都覺得眼前一亮,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他們知道村民對土地的感情,也知道讓每家把地全部租出去,這事也不現(xiàn)實,他們就折中了一下,劃出一片區(qū)域來,在那片區(qū)域里,愿意租的就租,不愿意租的可以和村里其他愿意租地出去的村民換地。
大安村兩千來畝地,怎么著也能擠出五百畝來做產(chǎn)業(yè)園。
那村民聽村長這么一說,表情有些松動,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過了六十后,身體不說一年不如年,那也確實大不如以前了,不服老不行。
要把地全租出去他又舍不得,畢竟他和土地打了一輩子的交道,真沒地種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全種的話身體又吃不消,租一部分出去留一部分自己種,對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那村民問村長:“到時候我們真能拿到租金?”
村長笑了起來:“這事是研究所那邊的主意,要是拿不到租金的話,我們?nèi)パ芯克[去!”
村民咧著嘴笑了起來:“也是?!?/p>
研究所和大安村合作多年,除了劉冬林去年折騰的大蒜滯銷事件外,口碑良好。
就算是大蒜滯銷事件,最后也由研究所里的小姑娘出手擺平。
村長這幾天一直在給村民做思想工作,類似的事情這幾天上演了好多回。
也有不想種地的村民主動提出來把地租出去,各村民之間相互商議,和對方交換土地,這幾天村里熱鬧非凡。
阮晴然最近得空就往村里跑,知道這邊的進展,村長做村民思想工作的時候,她也沒有閑著,幫著他們做交換土地的協(xié)議,這事十分繁瑣,她一向極耐心極好,也不嫌煩。
村長看到她列出來的協(xié)議笑著說:“不愧是研究所里的高材生,這協(xié)議可比我們村里平時的口頭協(xié)議要靠譜得多?!?/p>
沒錯,村里平時村民也有因為種種原因交換土地的,只是他們交換土地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互相達成共識就可以了,連個紙質(zhì)的協(xié)議都沒有,全憑各自的信譽。
阮晴然笑著說:“村里之前交換土地不過是換塊地種,沒有什么錢上的往來,所以不會有什么大的影響,也就不會有人違約?!?/p>
“但是現(xiàn)在要建產(chǎn)業(yè)園,這地是租出去的,每年都有固定的租金,往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所以得立一份正式一點的合同,省得到時候有人反悔,鬧出什么事來,大家都麻煩?!?/p>
村長贊同她的話,每個村里都會有幾個事兒精,這邊挑唆,那邊折騰,心思再活躍一點的,就會盯著錢看,不白紙黑字地寫清楚了,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誰也沒有法子。
再則村里的村民彼此間也有不對付的,平時吵上幾句不解氣,還會動手,動手的原因很可能只是誰截了誰家的水,誰家的雞又啄了誰家的菜之類的小事,為了租金很可能還會大打出手,這種事情鬧起來,很可能還會影響產(chǎn)業(yè)園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