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正中,唯一的蒲團上,盤坐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身著粗布僧袍,光禿的頭頂在微弱燭光下泛著幽光。
“不必緊張?!蹦枪忸^忽而開口,聲音醇厚溫和,“一次嘗試罷了,失敗,便失敗了?!?/p>
他身后的陰影里,一個罩著黑色連帽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矮小人影,正伏在地上,身體劇烈顫抖。
“尊者屬下屬下”那人聲音又細又弱,不能成言。
光頭聲音依舊平靜無波:“莫怕,起來回話?!?/p>
他的嗓音在空曠的佛堂內(nèi)回蕩,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耳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那矮小身影聞言,顫抖立止。
他詭異地平靜下來,動作略顯僵硬地起身,垂首合十為禮。
只是,他的兜帽下,露出的半邊臉頰,竟無比僵硬。
“本座給你的東西,帶進去了嗎?”光頭尊者的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矮小的男人機械地點著頭,聲音呆板平直,“帶了,用了,一切順利?!?/p>
光頭尊者微微頷首,“看,事情不是辦得很好嘛”
“謝尊者夸獎?!?/p>
“去吧?!?/p>
“是”
吱呀——
殿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嗒。
又悄無聲息地合攏。
佛堂之內(nèi),復(fù)又歸于寂靜,只余下那光頭尊者,獨自一人。
過了許久,他抬起頭,對著空白的木牌,恭敬道:“教主,我已為閔子墨種下‘夢種’,過幾天,調(diào)查局就會發(fā)現(xiàn)他神魂受創(chuàng)?!?/p>
“屆時,丁破軍一定會向曾家借用‘觀天鏡’,請您告知菩薩,讓祂做好準備?!?/p>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漆黑木牌倏然震動,綁縛其上的紅繩跟隨著顫抖。
光頭等了會兒,直到木牌重新安靜下來,他這才雙手合十,口頌——“南無大夢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