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軍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猛地轉(zhuǎn)向呂勇,幾乎要撲上去。
“大哥!你看看,睜大眼睛看看!”
他粗壯的手指幾乎戳到地圖上那密密麻麻的敵營標(biāo)記。
“十萬人!十萬大軍圍得像鐵桶!”
“黑甲軍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將士們需要的糧草每天都在增加,已經(jīng)撐不了半個(gè)月了。”
“眼睜睜看著弟兄們餓死在城頭嗎?”
“我呂軍寧愿死在沖鋒的路上,也不愿在這鳥地方活活餓成干尸。”
“莽撞!”
呂勇毫不示弱地回瞪著他,布滿血絲的老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死得痛快!一了百了!”
“可你死了,西門就空了!”
“城破了,全城將士,還有那些沒撤走的百姓,都得跟著你陪葬!”
“這就是你呂軍的忠勇?用全城人的性命給你的魯莽陪葬?”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最后幾個(gè)字幾乎是吼出來的,震得廳內(nèi)嗡嗡作響。
吼完,他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這次再也無法掩飾,他迅速從袖中摸出一塊布巾捂在嘴上。
身體劇烈地弓起,那咳嗽聲仿佛要將他的肺腑都咳出來。
等他喘息著移開布巾時(shí),那布巾一角被飛快地攥緊掩入袖中。
但眼尖的呂冠,還是捕捉到一絲刺目的暗紅瞬間隱沒。
他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墜入了冰窟。
大哥的舊傷
竟已嚴(yán)重至此!
他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目光轉(zhuǎn)向角落里那個(gè)一直沉默的身影。
參軍呂三正俯身在一張臨時(shí)充當(dāng)書案的小幾上,借著微弱的燈光,飛快地演算著。
他眉頭緊鎖,嘴唇無聲地翕動(dòng)。
一張張寫滿演算的粗糙麻紙被他揉皺又展開,鋪滿了桌面。
“三弟。”
呂冠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希冀:“可有良策?”
呂三聞聲抬起頭,年輕的臉上布滿了熬夜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