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虛應(yīng)幾句,便待離開,忽聽一聲道,“什么時候,一介俗吏,也敢奢望科甲正途?
認(rèn)得幾個字?讀得幾行書?也敢冒充讀書人。”
一個高個兒青年闊步走了過來,在他身后還跟著幾人。
周夢雨悄聲道,“喊話的叫蘇子墨,您的頂頭上司蘇眭然,是他三叔。
后面幾個跟班的,也多是城中官宦子弟?!?/p>
薛向點點頭,來到左側(cè)花池邊,拂去石欄上的積雪,坐了上去,似乎沒聽到譏諷聲一般。
“怎的,故作鎮(zhèn)定,裝沒聽見,蘇某說的就是你,九分山上的俗吏,拿掉頭上的“代”字,未料謝海涯空降。
隨著薛向攪動風(fēng)云,本來還能跟謝海涯分庭抗禮的蘇眭然,現(xiàn)在在
測驗
諸位公論,似此等俗吏,該不該居于此間。”
“逐之!”
“某羞于俗吏同列?!?/p>
“照夜塢素為儒士心中高潔之地,豈能容循吏立足!”
“…………”
蘇子墨號召力并不驚人,但聲附和,足以形成輿論。
“東主?!?/p>
周夢雨面皮發(fā)白。
“大丈夫行走天地,豈能沒有唾面自干的雅量。”
薛向抓一捧雪,在掌中碾壓成團(tuán)。
他才不會傻到別人說幾句,就倉惶退場。
“爾等號稱儒士,竟聚眾喧嘩,也敢稱雅?”
一道脆生生的女聲傳來,卻是一個青衣人站在木廳廊前,她臉上覆著清紗。
“這位就是那女冠?”
李朋低聲問。
孟德?lián)u頭,“傳聞女冠遮面的是白紗。”
“兩件事。”
青衣女高聲道,“一,尹川先生未歸,囑托我家元君這幾日代管照夜塢。
二,尹川先生有言,他精力有限,只收三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