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男人扭頭,往她的方向看了一下,“下來吃早餐,還是我端上去?”
“我下來?!?/p>
宋錦書扶著腰慢慢走下樓梯,沈硯清站在灶臺前,衣前襟沾著油漬。
聽見腳步聲,他摸索著關(guān)小火,伸手去拿一旁的碗。
目光掃過灶臺——鍋里的粥表面結(jié)著厚厚的鍋巴,煎鍋里的雞蛋黑得發(fā)亮。
沈硯清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餐桌引:“快坐,嘗嘗我的手藝。”
瓷勺舀起粥,喂到她嘴里,“老婆,好吃嗎?”
宋錦書沒說話,目光瞟到他食指處,那里還在滴血,“怎么受的傷,切這么深?”
“切火腿的時候沒拿穩(wěn)刀?!?/p>
沈硯清聲音帶著故作掩飾的慌亂,他就是要她看到,要她心疼。
心疼了就會“獎勵”他,吻他。
一點小傷換來她的吻,太值了。
“真的沒事,老婆,我不疼,你先吃飯?!?/p>
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怎么會不疼?”宋錦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從小到大養(yǎng)尊處優(yōu),都是別人伺候你,什么時候做過這些事?”
“坐好?!迸税粗诓鸵紊?,“藥箱在哪里,我去拿碘伏。”
“臥室,床對面的白色大柜子,就是藥箱?!?/p>
柜門被“吱呀”拉開,宋錦書在柜子里翻找。
剛找到棉球和碘伏,目光被一堆空盒子所吸引。
氟西汀、帕羅西汀,藥盒上印著密密麻麻的英文,都是抗抑郁的標(biāo)識。
藥瓶底部還沾著細碎的標(biāo)簽殘片,貼著服藥記錄。
時間越往后,服藥記錄越密集,藥量也越大。
一盒,兩盒,三盒
她從柜子里翻出來,空盒子堆得似小山一樣高。
沈硯清從不提起自己在紐約的生活,偶爾說到,也只是簡單一句,“你知道我在美國這三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宋錦書今天才真正知道,他口中的“熬”是什么意思。
“老婆?”沈硯清不知道什么時候上樓,他探身,指尖擦過她僵硬的肩膀,“找到碘伏了嗎?”
“沈硯清!”
宋錦書轉(zhuǎn)身,眼淚終于決堤,“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特偉大,特?zé)o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