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姑娘沉吟道:“辰府畫中所指確是天門山,辰烈既已掘地三尺而無獲,可見秘境位置絕非一幅畫那般簡單?!?/p>
“你的意思是……”
“辰府的畫指向天門山,而蘇府那幅,”孫姑娘目光投向夜空,“畫的卻是兩座山峰。其中一座為天門山,另一座……其線索,必然在剩下的畫中。兩畫相合,方是秘境真容!”
“天樞地脈兩相裁,一柱西擎一東徊。千里煙霞成一線,中分造化隱星軌。”
孫姑娘眸光閃動,分析道:“此詩點明兩座山脈,一東一西,遙相呼應(yīng)。秘境,便藏在這兩山連線的中點,那‘中分造化’之處!”
辰?jīng)h眉頭緊鎖,憂慮道:“僅知一東一西,天門山是在東還是在西?茫茫山海,若無另一座山的線索,這‘中點’無異于大海撈針!”
“莫急,線索既已現(xiàn)端倪,撥云見日之時不遠(yuǎn)。沉住氣?!睂O姑娘安慰道。
沉默在夜色中流淌。良久,辰?jīng)h轉(zhuǎn)頭,看向身旁朦朧的身影,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你那邊……可還安好?”
孫姑娘輕輕搖頭,面紗微動。“不知。但我這縷分身尚未消散,便是最好的消息?!彼恼Z氣平靜,卻讓辰?jīng)h心頭那塊名為擔(dān)憂的巨石,愈發(fā)沉重。
天色微亮,辰?jīng)h吐出一口濁氣,火蓮已達(dá)到紫府二境,但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也只是杯水車薪。
他拿出乾坤袋內(nèi)從仙寶閣獲取的金烏精血,心想或許是時候讓金蓮也突破至紫府境了。
推開房門,辰?jīng)h腳步一頓。
只見院中,寒江脊梁挺得筆直,半跪于地!
“寒江!你這是做什么?!”辰?jīng)h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伸手便要將他扶起。
寒江卻如磐石般紋絲不動,頭顱深深低下,聲音嘶啞卻字字如鐵錘砸地:“寒江——有罪!”
“你對我和我爹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寒江聲音顫抖,一字一句地說道:“見家主身陷絕境而未救,是為不忠。見家主遺孤受難而不救,是為無能。辱家主辱少主,是為不敬?!?/p>
寒江鐵血錚錚的漢子,此時卻聲音顫抖,雙眼通紅。“如此不忠、不敬、無能之輩,茍活于世已是恥辱!請少主——賜死!以正辰家門規(guī)!以慰家主在天之靈!”
辰?jīng)h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沒有說安慰的話,伸出手重重地拍在寒江肩膀上。
“寒大哥!”辰?jīng)h的聲音斬釘截鐵,目光灼灼如火,“死,太容易了!活下來,看著我,看著我如何手刃仇敵,踏平仇寇!看著我如何光復(fù)辰家,重振門楣!我辰?jīng)h——需要你!父親的血海深仇,需要你我并肩去討還!站起來!你的命,從今往后,是我的!我要你活著,親眼看著——仇敵授首!”
這番話如同驚雷,炸響在寒江耳邊!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所有的自責(zé)、痛苦,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不再抗拒,任由辰?jīng)h將他扶起。
起身的瞬間,他掙脫辰?jīng)h的手,再次深深拜下,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聲音因激動而徹底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