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shù)哪抗饴湓谒菩牡挠衽迳?,瞳孔微微收縮。
林昭裝作沒察覺,順手把玉佩塞回兜里,起身倒茶:“您大老遠來,喝口茶?我這兒只有茉莉花茶,味兒濃。”
“謝謝。”安德魯接過紙杯,指尖在杯壁壓出個淺印,“那再請教個具體問題——如果遇到件做舊特別好的仿品,您怎么判斷?”他說著,從攝影包底層摸出枚銅錢,“比如這枚‘崇寧通寶’,我朋友花大價錢收的,您幫看看?”
林昭接過銅錢時,故意讓玉佩在銅錢上擦過。
玉身突然發(fā)燙,識海里閃過道白光——氧化層的結(jié)晶顆粒比真品大兩成,錢文“寧”字的豎鉤弧度生硬,像用現(xiàn)代雕刻機雕的。
“這錢包漿是用茶葉水加黃土煮的?!彼雁~錢遞回去,拇指重重按在錢孔上,“您看這綠銹,用指甲能刮下來。真品的銹是從銅胎里長出來的,刮不下來?!?/p>
安德魯接銅錢的手頓了頓,冰藍眼睛里閃過絲懊惱,很快又堆起笑:“果然是行家。那我就不耽誤您休息了?!彼鹕頃r,攝影包拉鏈“咔嗒”輕響,林昭瞥見包里露出半截銀色金屬——是微型攝像機的支架。
“我送您。”林昭跟著起身,在玄關(guān)處擋住對方退路,“潘家園晚上路燈暗,您拿好手電?!?/p>
樓道聲控?zé)綦S著腳步聲次第亮起,安德魯走到樓梯口突然轉(zhuǎn)身:“林先生,有些寶貝——”他目光掃過林昭胸口,那里的青玉羅盤正隔著衣服發(fā)燙,“不是誰都能壓得住的?!?/p>
林昭望著對方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轉(zhuǎn)身時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反鎖上門,立刻摸出玉佩——玉身原本流轉(zhuǎn)的青光暗了幾分,表面多了道細如發(fā)絲的裂痕,像被什么利器劃的。
“叮——檢測到上古靈寶受損,觸發(fā)隱藏簽到條件?!毕到y(tǒng)提示音在識海響起,“隱藏獎勵激活:幽冥共鳴。當(dāng)前可感知半徑五公里內(nèi)地下靈脈波動?!?/p>
林昭趕緊盤腿坐下,運轉(zhuǎn)功法。
識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張模糊的地圖:博物館后方的老城區(qū)地下,有團暗金色光暈在跳動,光暈周圍纏著無數(shù)金線,像極了他之前在玉佩里看到的斷山腳下的金線。
“滴滴——”床頭手機亮起,是博物館張主任的消息:“明早七點機場集合,護送海外回流的青銅尊?!绷终讯⒅聊簧系臅r間——凌晨三點十七分,窗外的月光透過臟紗窗照進來,在玉佩裂痕上投下道銀線,像把蓄勢待發(fā)的刀。
他摸出床頭柜里的日記本,在“不周山線索”那頁下方添了行小字:“安德魯·卡特,境外組織探子,目標:九曜引魂玉。”筆鋒頓了頓,又補了句:“地下遺跡坐標已記錄,任務(wù)結(jié)束后必查。”
遠處傳來汽車鳴笛聲,林昭望著窗外漸次熄滅的路燈,把日記本鎖進鐵盒。
明天要護送的青銅尊,陳老說過銘文里的“不周山”其實是……他摸著發(fā)燙的玉佩,突然聽見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檢測到重大危機臨近,建議宿主盡快突破練氣六層?!?/p>
夜色漸深,宿舍里的青玉羅盤突然“嗡”地輕顫,金線指針正對著東南方——那里,安德魯正縮在巷口陰影里,對著衛(wèi)星電話低聲道:“目標具備超常鑒別能力,持有古文明遺物,建議啟動‘摘星計劃’?!?/p>
床頭鬧鐘“咔嗒”跳成四點,林昭合上眼,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能感覺到,一場風(fēng)暴,正隨著明天的日出,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