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子言重了。奴婢只是怕您有個閃失,擔(dān)待不起。至于那夜……”春桃掃過那只曾在她唇上反復(fù)碾磨,此刻垂在身側(cè)的手,“瞧著公子氣se倒b前些日子好了許多??磥砟且挂膊⒎侨珶o用處?”
裴知春被戳中軟肋,神情仍辨不出喜怒,略瞥向懷中瑟縮的黑貍,便答非所問:“這黑貍以前常跑到我院里,我便收留了它??上?,野x難馴,抓撓撕咬,煩不勝煩?!?/p>
“本想拴起來圖個清凈,它倒更兇了,抓人、咬人,屢教不改?!迸嶂狠p笑。
他雙唇囁動中,一開、一合,“可越是這般野x難馴的,我反倒越想看它無論逃跑多少次,自己又會乖乖溜回來?!?/p>
“想必……人也如此罷?”
裴知春嗓音忽近忽遠(yuǎn),幾乎貼著耳廓,落在她心上。
春桃心跳漏了半拍,掌心滲出薄汗,“奴婢不敢妄自揣度世子的心思。世子若覺它礙眼,奴婢這就抱它出去,絕不打攪您?!?/p>
“打攪?”裴知春像是聽到極好笑的事,又一次將問題拋回:“你既來了,可曾尋到你想要的答案?”
懷里的黑貍在她掌心動了動,春桃只好先輕拍安撫。
許久,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輕得像聲嘆息,“若為尋個答案,奴婢大抵早已心知肚明。但長公子不曾點破這層窗戶紙,奴婢便會一直裝聾作啞?!?/p>
四下靜默。
裴知春盯著她微微顫動的眼睫。
出乎意料地,他沒有再b問,而是伸出手,拂開她頰邊一縷散落的青絲。指腹滑落后,擦過她唇邊,似依依不舍的,激起一陣戰(zhàn)栗。
他收回手,恍然間,剛才的觸碰是幻覺不過,“天晚了,這黑貍看來是賴著不走了。”
語罷。
裴知春徑直轉(zhuǎn)身,素白的袍袖擦過地面,染上淺灰的埃塵,步入重重簾幕后。就在春桃以為這場煎熬能夠結(jié)束,正抱起貓,打算掀起珠簾退下。
怎料,他如碎玉的嗓音,卻悠悠蕩了回來——
“站住。”
“既然進(jìn)了這門,就別想著全身而退,留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