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春聽她連珠pa0似的“詛咒”,神se不動,銀匙又往前遞了半分:“喝?!?/p>
這人瘋了吧,瘋得還如此這般理直氣壯!
春桃在心里將他翻來覆去罵了千百遍,又g脆心一橫,奪過藥碗仰頭灌下。
怎料,預(yù)想中的苦味沒有襲來。
舌尖先嘗到一抹甜意,還帶著辛辣的余韻,暖融融的,分明是緩月事腹痛的方子。
春桃登時羞憤難當(dāng),險些將藥盅擲回去:“這是姜湯,還兌了些黑糖漿水?”
裴知春沒立刻作答,而是將她的惶恐、羞怒盡收眼底,隨后慢條斯理接過藥盅,指腹拂過沿口,細(xì)細(xì)擦拭。
“不錯。眼下看來,敘娘倒是個口是心非的x子。心里頭縱使將我千刀萬剮,這該做的事,卻是一樁也不肯落下的。”
說罷,他將藥盅擱回案幾上,“叩”的一聲,在靜默中尤為分明。
見她猶帶驚疑,又慢悠悠地續(xù)道:“往后我便當(dāng)你那帶刺的話,都是……”
“nv兒家的嬌嗔?!迸嶂赫f得篤定,語氣頗為自然,更像故意噎她,“敘娘可不像是真想怪我,看起來更像鬧別扭。你是在撒嬌罷?”
春桃被這顛倒黑白、自說自話的論調(diào)氣得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去。
“公子這碗蜜糖姜湯,莫不是連腦子也一并糊住了?”春桃一時氣急,不等裴知春作答,拂袖回身,逃似地離開了。
這一氣便氣到了晚上。
春桃拎回繡著白鶴的軟枕,睡前一言不發(fā)地往床榻正中一擱,界限分明。一枕之隔,隔開裴知春,也隔開她如亂麻的心。
裴知春也不言語,只看她一眼,繼而斜倚床側(cè),掌心按在白鶴軟枕,神se自若,卻一夜未眠。
一夜無聲對峙,直至天光微熹。
轉(zhuǎn)眼暮se四合,驟雨初歇,檐角水珠滴答落下,敲在石階上。
春桃正坐在案前,一卷書冊攤開面前,剛要翻頁,忽覺藥香被風(fēng)吹得四散。
簾外隱隱傳來幾陣雜音,打破素日的靜謐。
緊接著,一道清潤朗然的男聲穿透門簾。
“兄長,這幾日可安好?”
門簾猛地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掀起。
守在外間的小廝臉se煞白,幾乎是撲過去擋在來人身前,聲音帶著哭腔急喊:“二公子,這里闖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