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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麻家
與麻家人所在的牢房僅一墻之隔的鞫問廳里,李敘白閑散的歪坐著,一瞬不瞬的盯著刑架上的人。
押送麻大郎的司卒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李敘白微微挑眉,朝季青臨點了點頭,漫不經(jīng)心的開了口:“動刑吧?!?/p>
一聲凄厲的慘叫直沖云霄,裹挾著濃重的磅礴血色,傳到了隔壁牢房里麻家人的耳中。
麻家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爹,爹!”麻二郎和麻三郎突然齊齊跪倒在地,磕著頭苦勸不止:“爹,大哥是冤枉的!你,你,你就跟大人說實話吧,別讓大哥遭罪了!”
越來越凄慘的叫聲和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不絕于耳。
四周的血腥氣越來越濃重,粘稠的幾乎難以化開,令人欲嘔。
“我說,我說!”麻伯被這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熏得陡然清醒了過來,手伸出了欄桿,聲嘶力竭的大聲起來:“我要見李大人,李大人,李大人,我說!我都說!讓我見李大人!”
經(jīng)歷了這樣一番波折,麻家人已經(jīng)失去了在議事廳面見李敘白的資格,自然更沒有在他面前坐著的體面了。
李敘白正襟危坐著,神情淡漠的打量著麻家人。
麻家人齊刷刷的跪著,不敢抬頭直視李敘白。
刑架上空空如也,次第不斷滴落下來的鮮血昭示著方才的慘叫聲不是幻覺。
李敘白輕咳了一聲:“麻伯,你有什么話要說?”
麻伯哆嗦了一下,毫不猶豫道:“大人,草民方才沒有說實話,草民有罪。”他微微一頓,繼續(xù)開口:“那封信不是晌午送來的,是夜里武德司的官爺們?nèi)ゼ依飩鲉静菝裰畷r,一位官爺塞給草民的,然后教了草民進了武德司,要怎么做,怎么說話,他還逼迫草民吃了個毒藥,威脅草民如果不按照他交的這樣做,要是說錯了話,他就不給草民解藥,要,要毒死草民?!彼⑽⒁活D,渾濁的雙眼里老淚縱橫:“草民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可是草民的孩子們都是老實孩子,不該被冤死??!”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你個死老頭子,你為啥不說??!你,你還要瞞著我!”麻嬸頭一個撲了過去,對著麻伯就是一陣捶打:“老頭子,你,你有沒有哪不舒服,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么活??!”
說出了剛才的話,麻伯算是卸下了心里沉重的包袱,坦然卻又心如死灰,勸慰著麻嬸。
麻二郎和麻三郎也回過神來,朝著李敘白磕頭如搗蒜,苦苦哀求:“李大人,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爹是被人脅迫,逼不得已的份上,饒了他這會吧?!?/p>
李敘白對麻伯沒能扛到天亮就吐了口毫不意外,但是對他說出的話十分意外。
他知道武德司不是鐵板一塊,但沒想到,武德司竟然漏的像篩子一樣。
他抬頭看了季青臨一眼。
季青臨心領(lǐng)神會,陰惻惻道:“大人放心,敢在武德司里動手腳,就得有露馬腳后的覺悟,下官這就親自去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