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蘇恒閉了閉雙眼:“下官與羅崇勛是同科進(jìn)士,因年長他幾歲,他稱呼下官一聲世兄,他告訴下官,是奉了文太后的懿旨,前來給下官和慧娘指一條明路的?!彼噶丝跉?,對那夜的談話似乎頗有些不堪回首:“對于羅崇勛投到文太后的門下,下官并不吃驚,畢竟在朝為官,身后無人,寸步難進(jìn),下官四十了總不能真的止步于七品,羅崇勛告訴下官,文太后懿旨,要慧娘假死離京,隱姓埋名,后面的事情皆由羅崇勛去處理,而此事結(jié)束后,下官便擢升為禮部郎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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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蠢如智
“你就答應(yīng)了?”李敘白詫異道:“他們讓你的女兒假死,從此以后都不能顯露于人前,你連一句為什么都不問,就這么答應(yīng)了?”
謝蘇恒目光呆滯的一轉(zhuǎn):“禮部郎中這誘惑太大了,下官無法拒絕,慧娘的名聲毀了,這一輩也就毀了,用她來換下官的一個(gè)擢升,下官覺得,值得。”
“那后來呢?”聽到這話,李敘白緊緊的捏起了拳頭。
謝蘇恒低下了頭:“后來的事,是怎么安排的,下官起先是不知道的,后來得知麻大郎被汴梁府抓了,我才猜到,文太后想要對付的,其實(shí)是,”他抬眼看著李敘白,輕諷道:“是李大人你??!”
李敘白在聽到文太后這三個(gè)字后,就已經(jīng)心頭一震了,這會兒反倒平靜下來了,面上波瀾不驚道:“謝大人這話,本官就聽不懂了,本官對文太后從來的是恭恭敬敬的,不敢逾越一分,好端端的,文太后對付下官干什么?”
謝蘇恒心頭一跳,不敢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他心里很清楚,宮內(nèi)朝中都對李家人的身份諱莫如深,文太后對李家人更是格外忌憚。
“文太后為什么要對付李大人,這得問文太后和李大人,下官怎么會知道?”謝蘇恒換了個(gè)話頭,繼續(xù)道:“后面的事,都是大人回京之后經(jīng)歷過的,始末大人都清楚,下官就不必累述了吧?”
李敘白憋著一口氣,也憋著滿心的疑惑,語氣越發(fā)的不善了:“謝大人,如今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又牽涉到了文太后,沒憑沒據(jù)的,本官懷疑,你這是想拉著本官一起死啊?!?/p>
“大人說的極是,這樣一封折子呈上去,死的可不只是大人,只怕下官和下官的滿門,都得給大人陪了葬?!敝x蘇恒輕諷一笑,透了口氣:“羅崇勛說是奉了文太后的懿旨,但下官從來沒見過垂華宮的人,也不能只聽羅崇勛的一面之詞,在羅崇勛出京之前,從他的手上,討到了一封文太后的手書?!?/p>
“手書!”李敘白“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謝蘇恒道:“謝大人啊謝大人,你說我是該夸你還是該罵你呢?夸你聰明?還是罵你蠢?”
“”謝蘇恒茫茫然的抬起頭:“怎么了,這手書有什么問題嗎?”
李敘白來不及跟謝蘇恒解釋什么,只問了一句:“那手書你藏哪了?”
謝蘇恒低下頭道:“這么要緊的東西,下官怎么可能藏在府中,自然是一直貼身帶著的?!?/p>
“”李敘白轉(zhuǎn)頭,疾言厲色的吩咐季青臨:“快,帶一隊(duì)司卒,不,兩隊(duì),把謝宅圍起來,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去!”
季青臨也反應(yīng)了過來,應(yīng)了聲是,沖了出去。
“”謝蘇恒慌了神,臉色慘白:“大人,這是干什么?”
李敘白錯(cuò)了錯(cuò)牙:“干什么?救你滿門的性命!”
聽到這話,謝蘇恒委頓在地,連動(dòng)都動(dòng)不了了,只一個(gè)勁兒的喃喃自語:“我怎么這么蠢,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