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寧沒有回答,只是欣賞著這皇宮難的的景色,難得地陷入了回憶。
那一年中州也是像今年這樣早早就下起了大雪,前一天還穿著單薄夏衣的人們大多第二天就凍死在路邊。
那時的趙清寧也還不叫這個好聽的名字,出身在中州桃花村的她,雖然爹娘沒本事,卻比村子里大多數(shù)的女孩幸運的多,只因那時的大丫卻有著全天下上最好的祖母!可隨著最好的祖母和病弱的父親紛紛在那個漫長的雪季與這個人世說了再見,大丫的好日子也戛然而止。
繁重的農活和其他的各種雜活充斥著大丫平常的生活,可就是這樣,將大丫視為眼中釘?shù)氖迨鍕饗鹨膊]有放過她。
那一天,一向對大丫惡言相向的嬸嬸竟一反常態(tài)給她沖泡了一碗雞蛋茶,大丫雖預感到不對勁,但許久未沾葷腥的她實在忍不住小口抿了一嘴,就眼前一黑。
等再次醒來時,大丫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在了自家大雪壓塌的茅草屋里,就連身上的舊絲棉衣也不見了,有的只有刺骨的寒風和單薄的麻衣。
大丫顧不上冷,連忙起身查看,好在叔叔嬸嬸并沒有看上大丫那雙破破爛爛的鞋,大丫摸著鞋底那塊硬邦邦的部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用袖口抹去眼角的淚花,大丫環(huán)顧了四周,打算先逃出去再說。
由于天災人禍,桃花村今年過不去的家庭有不少都賣兒賣女,那時祖母還在世,大丫還把這個當成一個笑談講給祖母聽,涉世不深的她并不明白為什么當祖母聽到這個消息時會用那種眼神望向她。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大丫咬緊了牙關,現(xiàn)在的她只能想辦法逃出去,祖母教過她的,遇事一定要冷靜!大丫活動著身子一邊取暖,一邊觀察著這間茅草屋。
從上面爬出去,不行沒有繩子,容易摔死!硬撞門呢?也不行,動靜太大且門是實心的。
雖然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叔叔嬸嬸應該都不在家,但她那對便宜爹娘在?。〈笱就涣死钍夏侨帐侨绾螠厝岬貏袼纫豢陔u蛋茶,想來那一大家子早已串通好了要將她賣掉。
越想越氣,大丫憤憤地踢了墻角一下。
等等!墻面似乎動了,大丫終于知道怎么逃出去了。
已經(jīng)成為危房的茅草屋在寒風的作用下很快就被大丫扒拉出一個洞,憑借著矮小的身軀,她用力扒拉終于出來了。
可出來了,那她以后怎么辦?大丫知道這個家她待不下去了,她只能逃!可沒吃的、沒衣服,在這個冬天她又能逃到哪呢?算了,實在不行就拿吧!畢竟拿自家東西怎么能叫偷呢?就當他們雇傭自己的洗衣做飯的工錢,大丫心安理直地想通后,就打算去廚房實施計劃。
可一轉身,大丫就與自家便宜弟弟四目相對,震驚,恐懼瞬間涌上大丫的心頭,怕事情暴露的她,連忙向前企圖將自己便宜弟弟打暈。
可讓她沒想到是,石頭猜出了她的小心思,四肢笨拙地躲了過去,躲得同時還拉著她胳膊,向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多少做了幾年的雙生子,警惕過后,大丫撇了石頭一眼,到底還是靜悄悄地看著他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大丫不覺得石頭會好心放她走,她知道那群大人已經(jīng)打算好把她賣了所得的錢如何瓜分。
而她娘李氏打算用那份錢,給這小子在鎮(zhèn)上找個學徒的活計。
她可不覺得兩人之間的關系能比得上他未來的光明前途。
但自己現(xiàn)在被他逮住了,大丫還是很識時務的主動閉了嘴,一邊看著對方到底會說些什么,一邊在找時機。
“姐,你快披上,拿著快走!”石頭沒有啰嗦,只是將他的棉衣披在大丫身上,又著急忙慌的塞了幾張已切好的餅就急沖沖地推著大丫向左邊走。
“那邊沒人,快!”大丫裹著厚實的棉被,鼻尖一酸,但終究還是逃命要緊,她最后深深的回望了石頭一眼,就頭也不會朝著他所指的方向雙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