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武帝冷笑,”沈峰在浴血拼殺!爾等親信陣前倒戈引敵伏殺!人證口供俱全!你們現(xiàn)在跟朕說大局?說屈打成招?”
他猛地起身,帝王威壓如山傾:“鄭啟軒、鄭懷山、楚天驕!是你們府上的人!一句不知情就想推掉這潑天的罪?!”
”朕現(xiàn)在不殺你們,”景武帝聲音陡然轉(zhuǎn)沉,字字重逾千鈞,”只因墨麟城戰(zhàn)事正酣!朕不能讓后方生亂,寒了前線將士的心!”
他坐回御座,目光如刀釘死二人,”滾回府中!閉門思過!無旨不得擅離!管好你們的門生故舊、族人親信!若在此期間,朕聽得一絲一毫關于糧餉軍械被延誤克扣,或任何干擾前線之舉……”
話音一頓,殺氣彌漫。
”朕不管是不是北莽奸計,是不是屈打成招!朕會認定是你們心懷怨恨,資敵叛國!”
“屆時,休怪朕不顧君臣之誼,爾等九族當為前線將士殉葬!”
這赤裸裸的滅族威脅,如同冰水澆頭!
鄭國公哭嚎戛然而止,渾身篩糠般抖!楚景明強裝的沉穩(wěn)瞬間瓦解,額角冷汗密布!
”戶、兵、工三部,朕已下死令,傾國之力保北境大軍!朕會盯著!死死盯著!”
景武帝最后的聲音決絕如鐵,”滾!在沈峰踏破墨麟、押著人犯凱旋前,朕不想再看見你們!”
鄭國公癱軟如泥,被內(nèi)侍架出。
楚景明臉色灰敗,步履沉重退下。
景武帝獨坐,盯著地上奏章,指節(jié)發(fā)白。
臉上無半分寬恕,只有被強行壓下的暴戾與徹骨寒意。
“楚景明……鄭國公……”低語如血。暫時的平靜,只為最終徹底的清算。
沈峰的勝負,決定這兩顆頭顱落地的時機!
楚相府,書房。
門扉緊閉,隔絕外界。
楚景明臉上冤屈蕩然無存,唯余深潭般的陰冷算計。
他負手立于窗前,目光如冰。
”墨麟城…烏圖魯…耶律奇…”他低語,”困龍峽、烽城皆失,鄭家兩個蠢貨被擒,竟連累天驕也被……沈峰小兒,氣運當真不竭?”
”不!絕無可能!墨麟城方是死局!烏圖魯尚有余力,耶律奇必有后手!只要沈峰死在城下……一切,尚有轉(zhuǎn)圜之機!”
他猛地轉(zhuǎn)身,眼中寒芒爆射:“來人!”
陰影中,心腹管家無聲浮現(xiàn)。
”傳令,”楚景明聲音冷硬如鐵,”啟動‘紅蝎子’。不計代價,三日內(nèi),我要沈峰派往京都押送軍需補給的隊伍,在河東道消失!做得干凈點,偽裝成北莽殘兵或山匪劫掠!”
管家瞳孔微縮:“相爺,陛下剛下嚴令,此時動手風險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