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偽裝成登山者旅館的建筑,但是并不接待登山者,似乎因為保密運作,就連到訪人員都沒有重疊,餐廳里只有李皓珺,莉莉和服務人員。在角落餐桌的仿燭光里,窗外的夜se似乎很好地壓縮了兩人間的距離。
“你的飛機很酷啊,還有上一次你的捷豹,你的品位真的不錯,”李皓珺首先提起了這個話題,有哪個大男孩兒不喜歡這些呢,
“哦,很高興你喜歡,我把我的薪水都花在這上面了,哈哈,”
“它們都是很老的型號了,都是你自己做的維護工作嗎?”
“是啊,我有自己的機庫和維護設備,”說著莉莉停頓了一下,擺弄著餐盤里的食物,然后又抬頭看著李皓珺說,
“維護它們是我的樂趣,無論是藍天白云,還是鄉(xiāng)間小路,它們給我?guī)砗芏嗫鞓?。?/p>
“那么,你的家人呢?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你是否和我說過了,但是你上飛機那個瞬間似乎我從前經(jīng)歷過,”
莉莉沒有搭話,抬頭看了看李皓珺,又自顧低頭擺弄著自己的食物,
李皓珺沒有追問,只是莫名看著她的臉龐,一邊被溫暖的燭光照亮,一邊是夜se冷光刻畫輪廓。
“何必執(zhí)著呢,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莉莉沒有抬頭,只是自己低著頭輕聲低語。沉默片刻莉莉又抬頭笑著說,
“說說你吧,這次歸來過的怎么樣?艾米莉還是那么的ai你嗎?”
“噢,你知道她,”
“當然,”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好像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維系了好久了。不管我是醒著還是睡著,她都陪伴著我,所以,”李皓珺停頓了一下,當著一個nv人夸贊另一個nv人,總是覺得有些不自然,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
“所以我還是很幸運的,”
“難道她不是嗎?”莉莉抬起頭對著李皓珺問,燭光照亮她的臉頰與發(fā)絲,眼神里透露著nv人的哀怨。
李皓珺意識到自己與她可能有故事,只是自己因為失憶而解脫了,卻丟下莉莉獨自承受,而此時此刻自己卻不知道如何安慰面前的她。
“好了,吃吧,還想什么,”莉莉微微一笑催促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便岔開了話題。
晚飯后各自回到房間,李皓珺無法按耐內(nèi)心的煩躁,無力與辜負的重。獨自穿好外衣散步在旅館外的山脊。暗淡的夜se里對面停放的全地形車和塞斯納飛機透著金屬的冰冷。
剛走出旅館墻角,掠過山脊的冷風旋轉(zhuǎn)著卷起的冰晶雪塊打在臉上,似乎配合著刺痛的心,它也來刺痛著皮膚。李皓珺想到自己地下室的武器,那些裝備,是否曾經(jīng)有些年,莉莉或許是自己赴湯蹈火的戰(zhàn)友,她的克制是因為自己有覃文靜在身邊,而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與她的所有經(jīng)歷。
這是個星稀的夜晚,夜se黑暗,一彎新月懸掛在前方雪山山梁,月se與白雪互映,凄涼與冰冷相述。為了保持t溫,李皓珺摟緊自己的外衣,保持走動。冰雪在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沒有目的的移動猶如追索著什么,又似乎在逃避著什么,那遠方的雪山與彎月卻似凝固的畫卷,懸掛在天際,不可觸及。
直到刺骨的冷風已經(jīng)多少刮去內(nèi)心的感傷,李皓珺才轉(zhuǎn)身,尋著自己的足跡返回,山風從背后催促著歸途。
不時回望那遠山彎月,正是它殘缺罅隙的身姿,在這暗夜里照亮遠山,刻畫自己的身影,長長地鋪在腳下,盤山搖晃。
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里,旅店木屋越來越近,月光與地面冰雪的反s使得建筑墻面,窗子異常明亮,就在二樓盡頭房間的窗前,站著一個身影,是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