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打包的手一頓,就聽身后響起叮呤哐啷收拾碗筷的聲音,喬大伸了個懶腰,嘆道,“可惜啊,一點點大就沒了。”
另一個笑道,“給雪狼吃了罷?!?/p>
半是說給阿巧聽的。
阿巧想,當(dāng)君王的必然都早早有了子嗣,齊王定也如此,生在帝王家,能被雪狼吃了純屬胡扯,但淪為權(quán)力爭奪的犧牲品倒是很有可能。
嚴(yán)冬的風(fēng)越發(fā)張狂,裹著雪粒子往窗戶上招呼,
屋里燃著裴將軍給她劈的柴,噼啪響著,聽得她越發(fā)心焦,
狐裘大衣早已裹在身上,包袱也背好了,坐床邊蓄勢待發(fā),門口剛傳來馬蹄聲,就一頭沖了出去,
腳腕鉆心的疼。
牽過韁繩,翻身上馬,她點頭道別紡紗娘,一夾馬腹,向著日出方向而去!
這風(fēng)是想殺人!
細密的刀子割在臉上,手上,以及任何暴露出來的地方,
紡紗娘給她選了匹羅山馬,羅山馬速度驚人,耐力卻不行,
她是奔著耗干馬匹去的,伏著身子,甩韁繩,夾馬腹,只恨自己沒馬鞭,不然怎么著也要讓這馬跑出殘影,
于日落時分抵達營地,
大軍已拔營了,留下帳篷駐扎的印記和炭火留下的黢黑污痕,
她翻身下馬,積雪已經(jīng)到了小腿,囫圇啃了幾口粗面餅,又在干凈的地方抓了把雪塞嘴里,
填肚子的工夫已經(jīng)摸清大軍的去向了,
和她猜測的一樣,將軍的目標(biāo)是濟寧城,那地方易守難攻,有大量良田,且四通八達,一旦拿下,就等于提前達成了齊王統(tǒng)一北地的野心。
重新上馬,順著大軍的蹤跡追去,
到底不是耐跑的馬種,剛?cè)胍咕团軓U了半條命,好在她遠遠地看見大軍的蹤跡了,
長長的隊伍在雪夜里畫出一條淡淡的痕跡,隊尾的戰(zhàn)旗在風(fēng)中獵獵,
雪地反著剔透的月光,將那旗幟照得一清二楚,
黑底狼牙紋,是騎兵先鋒的旗幟,
是裴將軍的軍隊沒錯
她心中一顫,萬般思緒涌現(xiàn),
側(cè)腰隱隱發(fā)著熱,似是那只溫?zé)岬模q豫的,欲觸還羞的大手又貼了上來。
他們又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