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上揚,阿巧聽出來,這是趙人口音,
亡國了,撞上大軍屠城,要么死,要么做軍營里最低賤的妓子,再無他路。
鼻尖一酸,她主動抱住小丫頭,不停地給她搓著手心,試圖把高熱降下去,
這也是將軍為她做過的,
那夜她暈死在將軍懷里,再醒來便是在中軍大帳的榻上,那人滿身疲憊,眼里是藏不住的焦急,不停地給她搓手心,
她的鞋襪被脫了,足心亦是暖暖的,將軍不但給她搓手,還為她搓足心…
那樣金尊玉貴的人,屈尊去碰她的雙足,給了她不切多少實際的念想…
囚車沒有減震環(huán),她們顛了一路,大軍行進到傍晚才停下休整,
炊營的人喂牲口一樣往囚車里扔了幾塊灰面餅,姑娘們木然拿起,木然地咀嚼,
有人吃著吃著嚎啕大哭,
阿巧心里咯噔一跳,
就看前方走來幾個兵,一臉獰笑地打開牢門,隨手抓起個就往外拖!
被抓的姑娘哭嚎,扒著木欄不撒手,“軍爺,軍爺我昨天接了十五個,我不行了,我真的接不動了!”
男人們哄笑,一人扯著她一條腿往外拽,身子被拽得筆直,滿是凍瘡的手皮肉綻裂,抓的木欄滿是鮮血,
哄鬧夠了,有人抽出短刀,揚手一揮,銀光閃過,竟齊刷刷切下她手指!姑娘凄厲哭嚎,被人杠著往營地帶去,
四節(jié)手指落車里,四節(jié)掉地上,到處都是血。
又有人來了,眾人捂著嘴,低聲悲哭,
阿巧絕望地閉上了眼,
肩頭一輕,一睜眼就看小丫頭被拽了出去,她早就神智不清了,對暴行毫無反應,像塊軟肉一樣掛男人肩上,
這丫頭被帶走,絕對不可能再活著回來!
阿巧撲出囚車,一把抱住男人大腿,不住地磕著頭,想求他們放了小丫頭。
有人大笑,滿口酒氣,熏的阿巧想吐,“咱兄幾個是立了功的,今天必須帶走一個,你不讓我們帶她,那你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