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三老爺,賀喜三老爺!貴府孫少爺顧律,金榜題名,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郎!”
那喜氣洋洋的唱喏聲,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顧三夫人的心上。
她眼睜睜看著那刺目的紅色喜報被展開,上面“顧律”兩個大字,龍飛鳳舞,都在嘲笑著她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顧三老爺愣在當場,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立刻堆滿了比方才更加燦爛的笑容。
他拱手道:“同喜,同喜!來人,看賞!”
“不……這不可能……”
顧三夫人喃喃自語,眼神渙散,她猛地推開楊氏,瘋了一般沖到院子中間,指著那些報喜官尖叫:“你們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顧律舞弊,他已經(jīng)被抓了!怎么可能中探花!”
報喜官們面面相覷,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這顧老夫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顧三老爺?shù)哪標查g漲成了豬肝色,他怒吼一聲:“來人!還不快把夫人扶回屋里去!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幾個有力的婆子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想要拉住顧三夫人。
“放開我!”顧三夫人用力掙扎著,“顧小五!顧小五在哪里!讓他來!讓他來對質(zhì)!”
就在這時,被兩個小廝架著的顧小五,拖了進來。
他一進院子看到這陣仗,腿肚子先軟了半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夫人!老爺!”
顧三夫人像是看到了救星,她甩開眾人,沖到顧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你快告訴他們!你快告訴老爺!你那日看到什么了?你是不是親眼看到那個小雜種被抓走了?”
顧安被她搖得頭暈眼花,他看了一眼滿面怒容的顧三老爺和那張大紅的喜報,嚇得魂飛魄散,話都說不囫圇:“小……小的……小的親眼看見……看見律少爺?shù)目蓟@里……搜出了夾帶……人……人是被官兵押走的啊!”
這話一出,院子里瞬間死寂。
報喜官們面露古怪,顧三老爺?shù)难凵駝t徹底冷了下來,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一個被官兵當場抓住舞弊的人,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金榜之上,還成了萬眾矚目的探花郎?
這其中只有一個可能。
顧三老爺?shù)哪抗饩従徱频阶约浩拮拥哪樕?,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