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鶴漫步走到蕭承煜二人身邊,冷哼一聲。
“別裝了,給你倆的酒沒下迷藥,畢竟若是給你倆也下了迷藥,那誰來做我的背鍋俠?”
蕭承煜聽到這兒索性也不裝了,抬起頭來,凝視著林中鶴。
“蕭將軍,你為了貪功分銀,特意與虎豹兄弟做局,他們?yōu)榱朔值勉y錢,而你則是想官升一級?!?/p>
“如今分贓不均,又將二人殘忍殺害,幸好我跑的夠快才沒慘遭毒手,不然恐怕我也要命喪黃泉?!?/p>
林中鶴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慢悠悠的訴說著故事。
“精彩,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后續(xù)故事啊,比如安遠侯承諾了你什么,我看看我這鍋背的值不值?!笔挸徐险J真的給他鼓掌后發(fā)問。
“只要事情辦成,我就可以脫去賊寇賤籍,還能給我的父親翻案,有此等好事,我為何不干!”
“看來你果然就是十年前那位前任蔚縣縣令逃跑的兒子?!?/p>
“正是,我父親明明只是貪了些許軍餉,居然就落得個株連三族的下場,我不服,貪墨的人那么多,憑什么只對我們沒有靠山的人下手。”
“將士們在前線奮勇殺敵,你們貪墨軍餉,克扣棉衣糧草,你還覺得你父親無辜,那前線的將士們呢!他們明明是在保護你們!”
一番話說的蕭承煜紅了眼,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我不和你多言,只要我殺了虎豹兄弟,我的父親就能沉冤得雪!”
林中鶴狀若瘋魔,手持匕首狠狠地扎向穿山虎,即將刺入他后頸時,腹部卻挨了一拳。
他疼的頓時倒退了兩步,眼睜睜看著虎豹兄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名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雙手握拳,胸脯劇烈起伏。
“當日你勸收繳貨物時,我心中還十分存疑,但你對寨子的真情不像演的,所以我并未多想,誰知你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輩,難道你忘了,你奄奄一息時時我救了你嗎!”穿山虎眼神冷冽,聲音顫抖。
“我當然不會忘記這是我的家,可是他穿山豹三番五次下山吃喝嫖賭,沒錢了就報龍虎寨的名號打家劫舍,他遲早有一天會毀了我理想中劫富濟貧的家!所以有人向我拋出可以翻案的橄欖枝時,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難道這有錯嗎?”
“我看你真是魔怔了,你為父親翻案就必須要踩著救命恩人的骨血往上爬是嗎?”
“我沒錯,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逼得我,如果穿山豹聽我的不再爛賭欠債,他也不會時不時的搶貨,我也不會想著要把他踢出去,更不會被策反。”
一番強盜邏輯乍聽之下并無不妥,但細細一想又都是問題。
但林中鶴此時已全然聽不進去任何話,滿眼爆著紅血絲,雙手緊緊攥著匕首,嘴里不停地絮叨著。
穿山豹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張開嘴卻幾度哽咽。
“我一直拿你當親弟弟看待,我腦子不靈,你說什么我就聽什么,可你……”
蕭承煜站在一旁靜靜聽著三人對話,心里想的卻是多嘮會兒,山下的人上來還需要時間。
然而事與愿違,拿著匕首的林中鶴聽到這句話時怔了怔,下一瞬間拿著匕首就往前沖。
“既然你這么聽我的話,那就再聽最后一次,你去死吧!”
穿山虎擋在穿山豹身前抓住了閃著寒光的匕首,血一滴滴滾落在地。
林中鶴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重心,手一松,身體搖搖欲墜,欲語淚先流,重重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