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瀚沉重地點(diǎn)頭:“是這樣。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熬,任姑娘吃得少,只需熬過最難受的時(shí)間,便安全了。
只是那過程……”他見言淮景的臉色不是很好,便沒有說下去。
言淮景聽后,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他大步流星地沖出衙署,翻身上馬,眼下他只想著快點(diǎn)回到任傾雪身邊。
他不敢想象,以她那孱弱的身子,怎么扛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
任傾雪一口瘀血吐到了地上,那血黝黑黝黑的,沒有半分的鮮紅。
她扶著墻壁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向浴室,褪下衣服,平靜地看著銅鏡里的自己。
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傷口。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手臂上有被鞭子抽過的痕跡,背上是大片的淤青,最嚇人的是胸前,幾根斷了的肋骨已經(jīng)撐破皮膚,露出里面森白的骨茬。
臉上也多了好多道傷口,想來應(yīng)是在地洞時(shí),姜慕城劃的。
她走到浴盆前,將冷水一桶桶倒進(jìn)去。
平日里她連提一桶水都覺得費(fèi)勁,此刻卻不知疲倦,一連倒了十幾桶。
任傾雪坐進(jìn)冰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她,可她非但感覺不到絲毫不適,反而覺得有一絲的舒爽。
體內(nèi)那股灼燒般的疼痛似乎被冰水壓制住了,讓她能暫時(shí)喘口氣。
她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臂彎里,任由冰冷的水漫過肩膀。
“傾雪,你在嗎?”言淮景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
他見李墨還守在門外,便直接沖進(jìn)屋中找人。
任傾雪不在臥房,他又轉(zhuǎn)到了浴室,這才看到了浴盆中的任傾雪。
言淮景沖過去,想將她從水里抱出來,手指剛觸到水面,就被那刺骨的寒意驚了一下:“你這是,為何?”
“熱!”任傾雪眼神有些渙散。
體內(nèi)的藥性又開始發(fā)作了,那股灼燒感比剛才更甚,仿佛五臟六腑都在被烈火炙烤。
言淮景伸手將她從冰水中抱出來。
她的身體燙得驚人,與冰冷的皮膚形成詭異的對比。
言淮景飛快地擦干她身上的水,將她放在床上:“你就是再熱,也得看看自己的身體吧。”
言淮景看到那幾處翻出來的肋骨,心疼得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