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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后,任傾雪難得醒得久些。
窗外的陽光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
不知不覺,最難熬的冬日即將過去,墻角的炭盆已經(jīng)幾日沒燒了,她望著自己細瘦的手腕,默默算著還有多少時日。
然兒從外面跑進來,手里抓著一只信鴿,臉上帶著笑:“姐姐,姐姐,你看誰來的信?!?/p>
任傾雪接過信,看到上面的字跡,震驚道:“你為何與他有聯(lián)系?”
然兒把信鴿放在窗臺上:“還不是因為你嘛。前幾次你生病,都是他給的藥管用,我就托人捎了信去問。你看,他真的有辦法!”
丁瀚端著藥碗進來,正撞見這一幕。
他把藥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拿出脈枕:“毒素還在往臟腑滲,只是速度慢了些?!?/p>
然兒走到丁瀚身邊:“醫(yī)官,這信里說有以毒攻毒的法子,還有藥方,您看能不能試試?”
說罷,挑著信件上的重要的字念給他聽:“蝮蛇三條,焙至焦枯;蜈蚣七枚,炙去其毒;斑蝥五枚,去首足翅。雄黃三錢,研如飛塵;麝香一錢,牛黃半錢,皆取上品。更以甘草二兩,蜜炙存性。熬制法……”
丁瀚制止道:“這藥方我曾想過,可是以任姑娘的身子,未必能承受得住以毒攻毒之法。”
然兒急忙將信紙又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段:“有有有,是需要配合針灸的。”
說罷,她一句句念出信上寫的穴位。
丁瀚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穴位,為何和尋常醫(yī)書里記的位置不同?”但眼下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沉吟片刻,只能點頭:“姑且一試?!?/p>
施過針后,丁瀚便依著方子去熬藥。
任傾雪緊緊地攥著信紙,盯著那熟悉的字跡。
時檐哥哥,你過得怎么樣?
你寫這些時,是不是也在惦記著我?
謝謝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下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