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不用再在這個“牢籠”里煎熬,不用再看言淮景的臉色,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活著了。
李墨越想越氣,一拳砸在衙署的柱子上。
——
馬蹄踩在山道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響,驚起林間的飛鳥。
宋時檐帶著任傾雪去了最近的客棧。
說是客棧,不如說是宋時檐為了任傾雪建的聯(lián)絡(luò)點(diǎn)。
這客棧建得隱匿,在半山腰上,被濃密的樹林遮著,從山下根本看不見。
院墻是用山石砌的,屋頂蓋著厚厚的茅草,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個普通的山民院落,只有走近了才會發(fā)現(xiàn),門口掛著“茶歇”的木牌。
除了一些宋時檐的線人,極少有人能找到。
任傾雪早已在他的背上安然睡了過去。
她的頭靠在宋時檐的肩上,呼吸均勻,發(fā)絲蹭過他的脖頸。
她太累了。
從火場逃出來后,她就沒合過眼,精神一直緊繃著,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緊繃的弦終于松開,睡意便洶涌而來。
這三年多,任傾雪基本沒有安穩(wěn)的睡過一覺,總是稍有動靜就會驚醒。
宋時檐騎在馬上,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姿勢,生怕驚醒了她。
任傾雪從后背環(huán)住他的腰,手臂不算太用力,卻抓得很牢,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他一路都緊緊地拽著任傾雪的披風(fēng)。
他怕她掉下去,更怕她著涼。
任傾雪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被湖水泡過,又被晨露打濕,時不時的還在往下滴水。
水透著任傾雪的衣服洇濕了宋時檐的背,冰涼的觸感透過衣料滲進(jìn)來,可他毫不在意。
他只想著快點(diǎn)到地方,讓她暖和起來。
到了客棧后,宋時檐沒有叫醒任傾雪。
他翻身下馬時,動作輕得像貓,小心翼翼地將她從馬上抱下來。
懷里的人嚶嚀了一聲,往他懷里縮了縮,依舊沒醒。
他將她放在里屋的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那床棉被是新做的,棉花蓬松,帶著淡淡的陽光味。
為了不讓她著涼,宋時檐還將炭盆點(diǎn)燃了。
他特意讓下人用的是上好的銀炭,燒起來沒有煙,只會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溫度也很溫和,不會燙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