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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伯老夫人終于醒來,瞧見孔氏就在眼前時又禁不住掉了好一會眼淚,直直教孔玉泠好一頓哄才將人哄住。
孔氏依然是那般模樣,硬著張臉丟下句:“沒事就行了?!北阋总囯x開,不肯說一句軟話。伯老夫人自是挽留,好一頓說才將人留下吃了午飯才走,她趁機讓玉潤出門遞了信。
她與孔玉泠不似此前親熱,孔氏與伯老夫人也有疙瘩不曾解開,這頓飯便吃的很是匆匆,最終以伯老夫人再次疲乏結(jié)束。
她與孔氏一同回了于府,孔氏不曾問她為何要跟去,她也不曾問孔氏與伯老夫人的疙瘩到底是為何,二人相安無事,維持著表面和平。
不過到底是給她琢磨了出了什么,許是這孔氏與自己已故的親姐有些糾葛,又許是伯老夫人并未將一碗水端平,又或者。
孔氏不喜“她”,便是因“她”生得像那已故的姨母。
總之她不說,她便也不提,總歸是有更重要的事,比如。
她回到房里,房中已站了某人,長身玉立,熟悉的窄袖短衣,手邊還放在一小袋梨膏糖。
不知情的珠圓一面驚慌:“姑娘,小,小侯爺他又……”
她將人安撫:“是我換他來的,將門關(guān)好,院子守好?!?/p>
領(lǐng)了命的珠圓退出房內(nèi),玉潤也守在院子,而她端坐在旁,倒了兩杯茶水。
等了有一會的人轉(zhuǎn)過身,他面上帶著笑,似是高興極了:“溪荷,這是你造假一事恐難以脫身,他愿隱入暗處為我做事?!?/p>
“這是好事啊,”跟前人接過話,“你如今勢單力薄,又在深閨,若有個人能隱入暗處幫你,再好不過。”
“嗯。”
她眼眸微閃,“只是如今寧王府一直將人盯著,若要將人隱入暗處,不僅要將人藏起來,還得護人安全,此事……”
“我能做到。”他應(yīng)得很快,“我如今執(zhí)掌殿前司,親信也都是我的人,藏個人不在話下,屆時我再給他安排個不起眼的身份,他便能徹底隱入暗處,只是需得他機靈些,輕易莫要將真面目示于人前?!?/p>
她扯動嘴角:“若你能幫我,那真是解決了我一大難題?!?/p>
他倏地俯身而來,與她對上視線,他眼眸微凝:“你不對勁,你何時與我這般生分了?”
她倉促挪開視線,手捏緊茶杯:“沒有,沒有與你生分?!?/p>
于是近在咫尺的人一下笑開,眼尾愈加上揚:“那就好,溪荷,不要有負擔(dān),自從我們重逢,你便已經(jīng)將我推開,如今你能尋我?guī)湍?,我真的很高興。”
他將一玉佩塞進她手里:“還有這個,一早便想給你,如今終于有機會了?!?/p>
她垂眸,只見手里是那枚她放在熹荷身上的玉佩。
與阿兄一對的,刻著阿娘名字的,獨一無二的那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