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
楊玉蓮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過去有樓大人的福蔭庇護(hù),我和眾兄弟也能混口飽飯,但如今廟里換了新神,我們有心拜神,卻連廟門都進(jìn)不去……”
“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兄弟都是見不得光的,不像秦都頭有官職在身,所以希望秦都頭能幫我們牽個線,年后能重操舊業(yè)。”
楊玉蓮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想讓新來的知縣能網(wǎng)開一面。
余家寨能盤踞黑山縣十余年,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強悍,而是靠著和官府的暗通款曲才得以存活。
否則的話,倘若當(dāng)?shù)乜h令鐵下心來要剿匪,他們根本就避無可避,哪怕是進(jìn)了山里也一樣,畢竟匪就是匪,始終無法和正規(guī)軍相提并論。
“這個……實不相瞞,我和新來的知縣僅有幾面之緣,談不上有多熟悉,也不知道他的秉性,所以這事未必能成……”
秦明坦然說道。
“談不上有多熟悉?”
楊玉蓮咯咯輕笑了兩聲,說道:“你肯為他攻打錢家塢堡,還把徒弟安排到他身邊,若是不熟悉,豈能做到如此地步?”
“這事兒你都知道了?”
秦明有些驚訝。
“秦都頭神威驚天,如今可是黑水縣街頭巷尾、茶館酒肆里最響亮的名號!”
楊玉蓮柳眉一揚,語氣帶著幾分夸張的贊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婦孺皆知!就連村口玩耍的稚童,都能學(xué)著大人的樣子,比劃幾下秦都頭射穿角樓的英姿呢!更有甚者,說您有三頭六臂,是天神下凡,專門來懲治那些為富不仁的豪強……”
“哈哈哈!”
秦明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其實我那不過是看在錢的份上……”
“既然你為了錢肯幫肖大人去攻打那錢家塢堡,那我送錢與你,這忙就不能幫么?”楊玉蓮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說道:“難道說,我送的這些銀子還不夠……”
“夠,當(dāng)然夠。”
“倘若肖大人愿意,我們也愿意孝敬他老人家,若有需要,也可暗中相助?!?/p>
“也罷,回頭我就和肖大人談一談,你就靜候佳音吧?!?/p>
“那就多謝秦都頭了,咱們來日再見!”
她利落地翻身上馬,對著手下清喝一聲:
“走!”
幾騎蒙面客如同來時一般迅捷,簇?fù)碇R車,調(diào)轉(zhuǎn)馬頭,卷起一路煙塵,很快便消失在通往深山的蜿蜒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