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太和殿里,朕說的話,就是祖制!”
“朕的意志,就是大玥的法典!”
他的目光化作實質(zhì)的刀鋒,不再看那個嚇得縮回去的老臣,而是森然掃過階下那些早已面無人色、噤若寒蟬的顧氏黨羽!
“首輔大人方才痛心疾首,說國庫空虛,邊防懈怠?!?/p>
“朕看,不是國庫空虛,是國中有碩鼠!”
“不是邊防懈怠,是朝中有內(nèi)賊!”
何歲冰冷的視線,最終落回到面如死灰的顧秉謙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
“周淳已經(jīng)去抄家了?!?/p>
“朕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能告訴我們……這只最大的碩鼠,究竟是誰?!?/p>
“首輔大人,你方才說,要與朕談國事?”
“現(xiàn)在,還想談嗎?”
顧秉謙渾身劇烈一顫,嘴唇哆嗦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那雙鷹隼般的眸子里,滔天的怨毒與恨意之下,第一次浮現(xiàn)出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看不透龍椅上這個年輕人了。
這頭他以為能隨意揉捏,養(yǎng)在籠中的病犬,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掙脫了所有的鎖鏈,變成了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退朝。”
何歲懶得再欣賞他們那副可笑的嘴臉,淡漠地甩下兩個字,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高大的背影,決絕而孤傲。
只留下滿殿的血腥、死寂,以及一群在恐懼中瑟瑟發(fā)抖的所謂帝國棟梁。
……
養(yǎng)心殿。
何歲剛換下沾染了朝堂殺伐氣的龍袍,殿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周淳回來了。
他甚至沒來得及換下那身沾染了血跡與塵土的飛魚服,便如一柄剛剛飲飽了血、戾氣未消的兇刃,快步踏入殿中。
他身上那股從詔獄里帶出的三年陰冷,與從尚書府抄家時沾染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煞氣。
殿內(nèi)的宮人無不噤若寒蟬,紛紛垂首,恨不得將自己變成一尊石像。
“陛下?!?/p>
周淳單膝跪地,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復仇的興奮。
“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