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風急,剛點的火苗就被一陣風吹滅了,一封信被風卷出銅盆,落入花圃,翠喜慌忙去撿拾,粘著泥土的信剛被拾起,又一陣風吹來,銅盆的信被吹的到處都是。
一炷香后,翠喜擦著汗,抱著懷里一摞剛撿回來的信紙走向廚房,今日風大不好點火,她打算一股腦都填進灶臺里,燒個徹底。
在她走后,一張被遺落的信紙,“嘩啦”一聲,被風吹到樹梢上,又輕飄飄落到宮墻之外,打著旋兒,落到半空,又被風卷起,風止,信紙飄飄悠悠落在宮道上。
一雙皂靴停在宮道上,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垂下來,拾起地上的信紙。
“都燒干凈了嗎?”蕭如意攪著燕窩,掀了掀眼皮。
“回娘娘,都燒干凈了?!?/p>
“好,你下去吧?!?/p>
薛蓮躺回榻上,蕭如意早就死了,草草埋在山上,如今和薛家的信件已被燒毀,無人會知道她是薛蓮。
閉上眼,薛蓮躺在榻上,漸漸睡過去。
上元節(jié),長街被燈籠映成流火,薛蓮攥著母親給的兔子燈,琉璃眼珠在人潮中明明滅滅。
忽然間,西側(cè)坊市傳來驚呼,踩碎的燈架滾到腳邊。
她和母親被人流沖散,四周人頭攢動,卻唯獨不見母親的身影。
“娘……”
一塊帶著香氣的娟帕捂住口鼻,她沒掙扎兩下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幾經(jīng)轉(zhuǎn)賣,她到了殷國。
養(yǎng)父母是秦姓商人,買她回去是為了給重病的兒子沖喜,幾年后,秦家的兒子便病死了,她的噩夢也隨之開始了。
養(yǎng)父母把失去兒子的憤怒和悲傷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到她的身上,對她非打即罵,她每日里要挑十桶水,不挑夠水就不給飯吃。
再這樣下去,她會被打死的。
她留意到,有個來府中送菜的農(nóng)戶,每隔兩日就會駕著驢車拉著滿滿一車新鮮蔬菜瓜果來秦府,那日,后門會開一陣子,直到農(nóng)戶將菜統(tǒng)統(tǒng)搬到廚房。
這一日,農(nóng)戶照例來給秦府送菜,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到后門,爬上了驢車,將裝菜的空竹筐扣在自己身上,藏好。
農(nóng)戶搬完菜拿了銀錢就駕車離開了,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驢車一路行駛了好久,逐漸顛簸,透過竹筐的縫隙,她看到里曲折的山路。
薛蓮找準機會跳下了驢車……
行至密林,她遇到了被人追殺的蕭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