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叔也是擔心你嘛,你兇他做什么?”程易不怕疼,唯獨怕沈鈺的眨巴眨巴盯著他的眼眸,不說話了。
沈鈺使了個眼色給程章,讓他快走。
程章抱著包袱回了房,溫書去了。
兩天后,程章又回去了,換上了新衣,一襲青衫襯得他身形初顯頎長,尚未脫去少年的單薄。
眉宇間還帶青澀稚氣,眼神清澈有著未經(jīng)世故打磨的明亮。
沈鈺和程章一起目送他遠去。
沈鈺心想,程章的未來一定不可限量。
程易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總算是了一件煩心事。
但更糟心的就是酒廠的事情了,沈鈺以為至少能有十個人入伙吧,結果加上吳娘子只來了五個人。
“聽說管午飯又工錢,俺就來了。
”“這釀酒的活兒不難吧?”陳正看著眼前這群嘰嘰喳喳的婦人,眉毛皺的可以夾死蚊子。
“喂,沈丫頭,這就是你招的的人?我看你教會一個人就夠嗆,這么多人……我可不幫你。
”沈鈺趕緊哄著:“陳師傅哪里需要您親自來啊,當然沒事我來教了,您就踏踏實實地做您的活兒吧。
”沈鈺又好好吧陳正夸了一通,什么“匠人精神”“釀酒界的不出世的大師”,把他捧得一愣一愣的,頓時沒了脾氣。
吳娘子本來信誓旦旦地保證至少拉來八九個人,現(xiàn)在人數(shù)少了一半,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阿鈺,你看我這幾天確實嘴皮子都快磨爛了,但是有些人她就是不來啊。
唉,你看就我們幾個人成嗎?我保證她們個個都是手腳麻利勤快。
”院子里,四五位婦人個個用著期盼的目光看沈鈺,她們大多穿著帶布丁的衣裳,皮膚微黑,受較粗糙,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女子。
沈鈺本來也沒指望能招來專業(yè)好手,她曾經(jīng)不也是從零開始學習釀酒的嗎?她相信,不出一個月,定能領著這些女子入門。
一、二、三、四、五,沈鈺看著眼前的五位女子,仿佛看見了未來的釀酒班子。
浸泡、蒸煮、冷卻、拌曲是釀酒的基礎,而后發(fā)酵與蒸餾則是最講究手法與經(jīng)驗的一步,只有像沈鈺和陳正這樣釀酒多年的老手藝人才可以真正掌握。
“各位姐妹,都先靜一靜,先聽我說上兩句。
”沈鈺拍拍手,提高了聲音,壓下了眾位女子的竊竊私語,清亮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篤定。
“我沈鈺也是從苦日子熬過來的人,你們中有不少人應該都認識我。
我知道大家伙兒出來討生活不容易,承蒙各位的信任,愿意來我這小酒坊幫襯。
這份情我記在心里!”沈鈺目光掃過一張張或忐忑、或期盼、或帶著生活風霜的臉龐,語氣更加誠懇:“我沈鈺是個實在人,不愛說那些虛的。
我現(xiàn)在能給各位的只有一個承諾,只要你們好好干,我保證工錢待遇上我決不含糊,保證讓各位憑借自己的力氣,過上好日子!”幾位女子互相看了看,眼神里交織著謹慎與一絲微弱的光亮。
沈鈺見她們聽進去了,聲音拔高了些,帶著一股子蓬勃的干勁:“姐妹們你們看看咱們現(xiàn)在這兒,雖然簡陋了些,人手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