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墨華君,心有鴻鵠之志,修正道成人神。
境界之高,非我等所能比擬的。
”“人各有所好,無所謂高下之分,都是各從其志罷了。
”這二人邊說邊走,對閑雜聲等置若罔聞,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對話中。
而后面兩位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朔風自打上了水樓,嘴巴就沒合攏過。
他是城里富戶人家出生的小公子,眼下仿佛成了第一次外出見世面的鄉(xiāng)下小孩,被眼前的景象絢得眼花繚亂,連眼神都不聚焦了。
這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道行不深。
被引著穿過一道又一道拱門后,隨著離戲廳越來越近,海浪般的歡聲笑語幾乎要把每個人震飛。
四處彌漫的鶯歌弦樂之中,還時不時夾雜著幾縷令人臉紅心跳的男子靡靡之音。
畢竟也只是十五歲的少年,哪聽得了這些動靜,臉燒得跟落日一樣。
比他年長兩歲的扶蒼狀態(tài)跟他也差不多,只是嘴巴緊緊抿著,眼睛只盯著自己的腳。
然而,雙耳的通紅依然完全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窘迫與尷尬。
“鐺——”一聲清越銅鑼聲從煙霧繚繞里響起,樓里傳出雷鳴般的喝彩。
柳原介紹道:“都是按照設(shè)計的時刻表嚴格進行的。
每響一聲,就是輪到下一位美人表演。
”一邁入戲廳,朔風和扶蒼兩個人像被雷劈過一樣,這下是連手指頭都快燒紅了。
只見廳內(nèi)最后方設(shè)了一精美絕倫的小樓閣,朱欄曲繞,四角垂著紗燈,螢亮如星。
樓閣前是一片鋪了白色狐皮或黑selang皮的軟塌。
每張塌上都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手邊摟著一個倒酒的輕紗婢女。
大概是喝多了酒,明明都是名門望族上流權(quán)貴,此刻都像是逛青樓的下流胚子,一個個敞xiong赤足,滿面紅光。
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叔有侄,有尊有貴,彼此之間還有各種牽連不斷的關(guān)系,此刻卻個個把身份丟在一邊,臉上竟是共享同一副放蕩形骸的表情。
再看樓閣上,三面垂著簾子。
沒有垂簾子的那一面,籠了一層氣霧薄紗,薄紗后有一玲瓏身影裊裊走了出來,在一片雜音中坐下,開始彈唱琵琶曲。
看不清美人的臉,卻聽她歌聲悅耳,曲調(diào)纏綿。
朦朦朧朧樂音靡靡間,底下人又開始嘴上哼哼shenyin不斷,簡直是——朔風雙手攤開放在眼珠子前,一副要自插雙目的表情,嘴里喃喃:“不堪入目,不堪入耳,有傷風化,不知羞恥??!”一邊眼睛卻忍不住透過手縫往樓閣上美人身影看去。
柳原聽到他的話,回頭一瞥,眼底露出不屑的鄙夷,但也不說什么,隨即神情又恢復(fù)了自然。
扶蒼一副已經(jīng)石化了的表情,走路都走不穩(wěn)了,幾乎撞到了前面的師傅。
他慌得趕緊抬眼,卻見殷牧池也正好回頭看他,淡然的表情仿佛跟在萬歸宗里修煉一樣。
心下嘆道:師傅果然就是師傅。
轉(zhuǎn)念又是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