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勾起嘴角,嫻熟地取下身后長弓,彈了彈弓弦,挑眉道,“將軍讓你站到靶子前面去,聾了嗎你?”
她慢慢站直身子,攏了攏散亂的長發(fā),朝靶場走去。滿是毛邊的裙角掃過雪地,狼狽至極,背脊卻挺得筆直。
哀莫大于心死,
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賤命一條,只配被當(dāng)成靶子,一箭射穿頭顱而死。
她后悔了,反正都要死,真該啐他們一人一口!
紅色的靶心和她平齊,往前一站,正好擋住,將軍在看她,許多人在看她,重重目光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短命的人生就要這么結(jié)束了嗎
真是可笑啊
杜蘭拉開長弓的時(shí)候她胃里一陣翻騰,那股惡心勁又沖了上來,
下意識(shí)地捂住嘴,生怕吐出來。
“嗖!”
杜蘭毫無征兆地開弓,冷光擦過她臉頰,留下一道極淺的血痕,羽箭深深扎進(jìn)耳畔箭靶里,箭尾劇烈擺動(dòng),震得她耳鼓悶痛。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間,死里逃生,她反應(yīng)過來了,
不是讓她死是用她立威
杜蘭持弓對(duì)著她,挑釁的神情是沖著她來的。裴昭頗為贊許地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正女子說著什么。
又開始難受了,干脆閉上眼。
她許久沒食物下肚,肚子咕地叫了聲,回想起早些聞見的肉味,惡心勁更加猛泛著,忽然一下子涌了上來,
哇一聲,一彎腰,吐了一地酸水。
裴昭不禁蹙眉,怎么這么不禁嚇,以前不是這樣的。
阿巧抬手擦了擦嘴角,繼續(xù)站直了身子。
杜蘭連射三箭,次次貼著阿巧輪廓中靶,
第四箭上弦,裴昭蹙眉,忽然一步上前,胸膛幾乎貼上杜蘭的后背,
左手扣住女人執(zhí)弓的手腕,右手覆上她拉弦的指尖,帶著她微微調(diào)整角度,
”偏了?!彼吐暤?。
偏了,就會(huì)真的傷到阿巧。
阿巧心中嗤笑,
狗男女。
“嗖!”又是一箭!正中頭頂上方,分毫未傷,幾乎是貼著頭皮過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