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覺得放心不下,召來只肩寬背厚的,翻身上狼,向著戎夷大營潛去。
趕到大營,
少年看楞了一瞬。
最后的夕陽即將消失,
雪地間,余暉中,天地萬物泛著橙黃,
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啞巴策馬飛馳,她反手握短刀,俯身掠過一名持刀敵兵,刀鋒精準劃過對方咽喉,
那動作干凈得像是割斷一束稻草,
著實瀟灑!
戎夷的馬瘋了,定也是她干的,
只見群馬嘶鳴,見人就撞,撞倒,揚起前蹄踩在頭上,
戰(zhàn)馬本就較尋常馬匹高大,再加上戎夷有給馬掌加配重的習慣,一蹄子下去,腦殼頓時就扁了,
白的腦漿,紅的血,從破口被擠出來,淌了一地。
他明白將軍為何要他撤掉狼群了,
小啞巴在,不能暴露雪狼聽令于齊軍的秘密。
戎夷大營不過數(shù)百守兵,
援軍趕到時,戎夷已被三人殺了大半,剩下的便是掃尾,
該捉將領捉將領,該拿軍需拿軍需,
結束時天色已深,
那首領的尸身被拖了出去,齊兵前來清理干凈血污和狼藉,
月兒見危機過去了,從木案邊緣探出雙眼睛,
她只敢匆匆瞥了一眼主坐上的二人,識趣地跟著士兵一同收拾大帳,
將軍那身壓迫感隔著大老遠都能感受到,這火是沖著逃跑的阿巧來的,她不想被牽連。
裴昭閉目坐在案幾前,臉色鐵青的嚇人,
緩緩睜眼,眉眼間隱約透著疲態(tài),
阿巧像犯了事一樣,跪坐在男人側面,垂著頭,雙手規(guī)矩地交疊在腿面,
帳內(nèi)燭火搖曳,將裴昭的身影拉得極長,極暗,
那影子如同一座山岳,沉沉地壓下來,將阿巧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說吧,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姑且饒你一命。”裴昭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