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挑個好日子,某與巡夜的兄弟們打聲招呼,早點搬動,上衙之前把東西送過去,下衙之后再收拾一二,晚上就能住新宅,豈不美哉?”
“需要搬的東西可多?到時候某可以去幫忙,也能省兩趟腿腳。”
“這如何使得?”薛叢理有些難為情,他與王鐵柱算不得熟,只這一趟出行說得話多些,知這位爺性情不錯,是個好相與的,沒想到居然如此熱情。
“誒,同衙為吏,咱們都是兄弟,能幫當(dāng)然幫一把手。就這么說定了,明兒就是個好日子,明兒一早,我去尋你?!蓖蹊F柱不給薛叢理拒絕的機會,仔細(xì)問了住址,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嘗慣人情冷暖,顛沛流離,一直小心翼翼保護自己的人,最怕就是外人突如其來的溫暖,薛叢理微微紅了眼眶。
他轉(zhuǎn)頭對李聞溪說:“那便明日搬家!明日咱們買些酒菜,好好招待鐵柱兄弟?!?/p>
“好?!崩盥勏﹂_了花。
等到了下衙時間,薛李兩人匆匆歸家,告之薛銜這個好消息,大多數(shù)東西已然收拾齊整,余些日常要用的,在吃過暮食后也被一一收起,只等著明天一大早,便開始搬家。
在貧民窟的最后一夜,李聞溪不出意外的失眠了,聽著外間薛家父子兩個不停在床上烙餅的聲響,她知道睡不著的不止有她一個。
高興嗎?當(dāng)然高興。
不止因為新居干凈整潔,而是因為她終于踏上了改變上一世悲慘命運的堅實一步,她有種直覺,離開這兒她會更安全。
這種直覺沒有緣由。
因為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前世紀(jì)家究竟是如何找到她的,是因為有人認(rèn)出了她,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三更鼓敲過,離約定時間越來越近了,三人很默契地摸黑起床洗漱,連最愛睡懶覺賴床的薛銜都一副神采熠熠的模樣。
巷子里響起腳步聲,很快有人來敲他們家門,壓低了嗓音叫著:“薛兄?!?/p>
“來了來了?!毖怖碲s緊開門:“辛苦王賢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