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所言句句屬實,怎會有假!定是你等沖撞在先!”國王怒喝道。
孫悟空不卑不亢地回應:“他說我昨日在城外,打殺他兩個徒弟,可有真憑實據?
就算我暫且認下,這樁莫須有的罪名,拿兩個和尚抵命便是。
又說我放走囚僧,損毀車輛,同樣沒有證人,我再認一個便是。
但說我毀壞三清、擾亂道場,這分明是栽贓陷害,我絕不能認!”
國王微微皺眉,語氣緩和了些:“哦?你倒說說,有何辯解?”
孫悟空朗聲道:“我等乃東土遠來僧人,初到貴境,連街道都摸不清,如何能在夜里找到道觀?
就算真是我等所為,他們當時為何不抓,偏要等到今日早朝,僅憑一面之詞就想定我等的罪?還望陛下明察秋毫!”
這番話有理有據,說得滿堂寂靜。
國王本就昏庸,聽了孫悟空的辯解,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目光在唐僧師徒和國師之間來回游移,不知該如何決斷。
金鑾殿內,空氣凝固成鉛塊,文武百官屏息斂聲,唯有燭火搖曳,在蟠龍柱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
正在這僵局之時,黃門官急匆匆趨步而入,袍角掃過青磚發(fā)出沙沙聲響,他伏地高聲奏道:“陛下!朱雀門外聚集了數百鄉(xiāng)老,個個頭戴蓑笠,手捧香燭,正跪候宣召!”
國王微微抬手,玉笏板在晨光中泛著冷芒。
隨著他一聲“宣”,三四十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拄著棗木拐杖,佝僂著脊背魚貫而入。
為首的老者膝蓋,重重磕在金磚上,渾濁的老淚順著皺紋滾落:“萬歲明鑒!今春以來,三川枯竭,四野龜裂,連最耐旱的稗草都枯死在田壟間。
若再無甘霖,夏糧絕收,萬千百姓恐要餓死溝渠??!
懇請國師爺爺,施展通天妙法,降下救命雨來!”
眾鄉(xiāng)老紛紛以頭觸地,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且退下吧,雨,即刻便至。”
國王輕撫腰間玉帶,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待鄉(xiāng)老們千恩萬謝退去,他猛然轉身,龍袍掃過案幾,硯臺中的墨汁濺出星星點點:“唐朝來的和尚!你可知朕為何獨尊道門、貶斥沙門?
十二年前大旱,本國僧眾設壇七日,連半滴雨珠都求不來!
若非國師踏罡步斗、祭起雷部諸神,滿城百姓早已化作白骨!”
他突然逼近唐僧師徒,龍目圓睜,“你等沖撞國師在前,藐視王法在后,本當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