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和泥濘濺了他一臉,他拼命掙扎嘶吼,卻被更多的士兵死死按住,冰冷的繩索將他捆成了粽子。
“師父——!”赫連鐵樹發(fā)出絕望而不甘的嚎叫。
另外一邊,雪橇車旁,耶律奇在幾名忠心親衛(wèi)的保護下,試圖在混亂中覓得一絲生機。但他一個文官,在戰(zhàn)場上如同浮萍。
齊振英親自率領一隊騎兵如同旋風般卷到雪橇車前。
“放下武器!降者不殺!”齊振英的刀尖直指耶律奇。
親衛(wèi)還想抵抗,瞬間被亂刀砍倒。
耶律奇看著近在咫尺的冰冷刀尖,又看了看被死死按在雪地中的赫連鐵樹,以及周圍已成定局的戰(zhàn)場,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只剩下灰敗的絕望。
他緩緩閉上眼,舉起了雙手,聲音干澀:“吾乃耶律奇……求見征北大元帥……”
齊振英冷笑一聲,“哼,求見我們老大?那也要看看我們老大有沒有時間!”
“把他綁起來!帶走!”
戰(zhàn)斗迅速平息。
失去主將指揮,又被絕對優(yōu)勢兵力分割包圍的北莽殘兵,在定遠軍“降者不殺”的呼喝聲中,紛紛丟棄了武器跪地投降。
風雪漸歇,陽光艱難地穿透云層,灑在狼藉的血狼原上。
狄不過和齊振英在糧車旁匯合。
“糧車如何?”齊振英最關心這個。
“萬幸!”狄不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和雪水,指著身后連綿的車隊,“弟兄們沖上去第一件事就是護住糧車!雖有損傷,但九成五以上完好無損!五萬石糧草,一粒不少!”
齊振英看著那些被白袍軍士兵用身體和盾牌護住、覆蓋著厚厚積雪的糧車,又看了看滿地跪伏的俘虜和堆積的北莽兵器,重重松了口氣。
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疲憊卻釋然的笑容,“好!這仗打得漂亮!”
他目光掃過被捆得結結實實、仍在掙扎怒吼的赫連鐵樹,以及面如死灰、被兩名士兵看守著的耶律奇,沉聲下令:
“打掃戰(zhàn)場!清點糧草、俘虜!押上赫連鐵樹、耶律奇!速返墨麟城!”
雪白血紅的血狼原上,一支龐大的車隊在得勝之師的押送下,載著維系數(shù)萬大軍生命線的寶貴糧草,以及兩個價值連城的俘虜,緩緩掉頭,朝著南方的墨麟城駛去。
那蜿蜒的軌跡,在潔白的雪原上,畫出了一條充滿生機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