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東西,呈給百總大人過目!”
話音剛落,兩名跟著盧峰來的軍卒便快步走了進來。
一人手里提著一個沉重的麻袋,往地上一倒,七八顆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人頭便滾了出來,濃烈的血腥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
另一名軍卒則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幾塊韃子的腰牌和幾把沾著血跡的彎刀。
屋內(nèi)的四名管隊駭?shù)谬R齊后退一步,臉色發(fā)白。
張渝山也僵在了原地,雙眼死死地盯著地上那些猙獰的頭顱。
這還沒完。
門外,又有兩名軍卒,各自牽著一匹神駿非凡的戰(zhàn)馬,小心翼翼地引了進來。
那兩匹馬,通體烏黑,四肢修長有力,肌肉線條流暢,光是站在那里,就透著一股尋常馬匹絕沒有的彪悍之氣。
張渝山和那四名管隊的眼神,一下子就被這兩匹馬給吸了過去。
白登山小營雖說也配有戰(zhàn)馬,可滿打滿算也就兩匹,還是那種瘦骨嶙峋,只能勉強跑送信的劣馬,平日里寶貝得跟什么似的。
何曾見過如此神駿的坐騎?
張渝山喉結(jié)滾動,再也坐不住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馬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烏黑的馬鬃,感受著那溫熱的體溫和結(jié)實的肌肉。
“好馬!好馬啊!”
他忍不住連聲贊嘆,臉上的驚恐和懷疑早已被狂喜所取代。
他轉(zhuǎn)過身,一拍大腿,對著滿屋子的人放聲大笑。
“好好好!本官就知道,這秦烈是個人才!果然沒有辜負本官對他的悉心栽培!”
“秦把總,是本官的福星!福星?。 ?/p>
那四名管隊也圍了上來,對著戰(zhàn)馬和地上的戰(zhàn)利品指指點點,驚嘆連連,看向盧峰的表情也從看笑話變成了敬畏。
裝是裝不出來的。
人頭是真的,腰牌是真的,這戰(zhàn)馬,更是做不得半點假!
一旁的劉氏,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并未言語。
盧峰見狀,暗暗松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依舊是那副恭敬中帶著后怕的表情。
張渝山笑夠了,又背著手在屋里踱了兩圈,越想越美,仿佛已經(jīng)看到總兵府的嘉獎令送到了自己手上。
只是,正沉浸在喜悅中的他,并未注意到,其中一名管隊在震驚過后,臉上卻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
那名管隊上前一步,對著盧峰拱了拱手,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
“盧管隊,我方才聽得真切,你說的是……繳獲了十一匹戰(zhàn)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