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把總,按您的圖紙,用繳獲的韃子兵器做材,已經(jīng)打出樣品了。”
秦烈拿起一片,屈指一彈。
鐵片發(fā)出一陣清越的嗡鳴,遠(yuǎn)比尋常甲葉要沉悶厚重。
“我要你三天之內(nèi),給我湊出三十套這樣的胸甲。”
“優(yōu)先裝備我的親衛(wèi)隊。”
王歆面露難色。
“秦把總,這……這甲片鍛造不易,耗時耗力,三天……怕是……”
秦烈打斷了他。
“錢,我給你加倍。人手,屯堡里除了軍卒,你隨便挑。材料,繳獲的兵器,你隨便用。”
他看著王歆,一字一句。
“我只要結(jié)果?!?/p>
王歆的臉,在熊熊爐火的映照下,溝壑縱橫,汗如雨下。
秦烈那句“我只要結(jié)果”,像一把無形的錘子,砸得他胸口發(fā)悶。
他沒再多說一個字,只是對著秦烈重重一躬,轉(zhuǎn)身便沖進(jìn)了那片熱浪滔天的工坊區(qū)。
“都他娘的給老子動起來!”
老漢的咆哮聲,蓋過了風(fēng)箱的呼嘯和鐵錘的轟鳴。
“把繳獲的韃子彎刀、破甲錐,全給老子扔進(jìn)爐子里去!熔了!用他們的鐵,打咱們自己的甲!”
“三天!誰敢耽擱,老漢我親手把他塞進(jìn)煉爐里!”
整個打鐵作坊,徹底變成了一座不眠的火山。
秦薇薇處理完撫恤名錄,走出帳篷時,正看到這一幕。
幾十名鐵匠,連同被王歆臨時征調(diào)來的百十號青壯,赤著膀子,揮汗如雨。
火星四濺,濃煙滾滾,整個墩堡都彌漫著一股鐵水與焦炭混合的熾熱氣息。
她看到幾個年輕的鐵匠,因為連續(xù)的勞作,累得脫力倒下,立刻就有人將他們拖到一旁,灌下幾口水,稍作歇息,便又紅著眼撲了回去。
一種近乎瘋狂的狂熱,籠罩著這里。
秦薇薇默默地看著,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這個男人是如何將自己的意志,烙印在每一塊磚石,每一個人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