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喬寧玉覺得她是怨梵娘的,怨梵娘狠心無情。
也怨梵娘對她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太好,壞的時候卻不夠壞。
也就是因為梵娘壞得不夠徹底,所以喬寧玉只怨她,不恨她。
“奶娘何時過來見禮?”喬寧玉緩過神來,站起身子問。
荊芥立刻答:“奶娘是從金陵上來的,聽說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呢?!?/p>
……
京城名盛的茶樓叫碧水亭,凡是文人都喜歡來此處飲茶。
但彼時有人動用著輕功從茶客面前“飛”過,驚得文人墨客們紛紛吐槽:“莽夫!”
左鐘翻身一掌拍上湖邊涼亭的石桌,“侯爺您猜從怡香閣出去的那輛馬車最后到了何處!”
傅寒渚抿一口新茶,嗓子里輕哼,“曬皮癢了需要賞你十軍棍是吧?!?/p>
“那太不需要了!”左鐘咳嗽一聲,深吸一口氣把話說完,“那架馬車最后到了陸家后門,且馬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陸家少夫人!”
“緊接著過了半柱香時間,那怡香閣的蕙娘竟去了陸家大門鬧事,侯爺您猜怎么著,陸家人不報官還把她請進門!”
傅寒渚立時從座上站了起來,玉杯隨著他的動作翻倒在桌面打濕了衣袖。
金暗紋的袖子往上一抬,傅寒渚的五指攥成了拳。
他原先只是出于謹(jǐn)慎才叫左鐘去查那踏入怡香閣的女子,沒成想查到的人會是喬寧玉。
他不糾結(jié)喬寧玉是怎么讓蕙娘去鬧事的,而是憂心她看見了那一幕。
她……會不會誤會?會不會以為他輕浮貪心,生性風(fēng)流?
“左鐘?!备岛竞傲俗箸娨宦?,但又不說話,心里似在組織詞匯。
左鐘認(rèn)真地正視他,只聽傅寒渚嘴里說出一番炸裂的話來——
“你說一個姑娘若看見了一個男人和青樓女子拉扯,她會覺得這個男人是在辦公差嗎?”
“……”
“……?”
青樓女子,拉扯,辦公差?
這仨是怎么聯(lián)系到一起去的!
左鐘挑起一邊眉梢,另一邊的眼皮又壓下來做著怪異且耐人尋味的表情。
“咳…這個嘛就要看那個男人如何解釋了,語言就是藝術(shù),屬下也確實不好替這位姑娘去‘覺得’?!?/p>
傅寒渚瞥了他一眼,良久才斂眸重新坐了下去,“有幾分道理?!?/p>
左鐘還想說話,一抬眼見到小二領(lǐng)著嚴(yán)老朝這邊走來,他對傅寒渚抬抬頭,示意有人。
嚴(yán)老先生到了傅寒渚身后,弓著背走到他眼前來,“讓侯爺久等了。”
“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