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眼看著陸平如同死狗般蜷縮在地,痛苦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删驮诘局瓯槐M數(shù)毀去的瞬間,這小子身上……似乎有什么東西……變了?
那股微弱卻突然變得清晰、帶著某種壓迫感的氣息……是錯(cuò)覺嗎?還有那雙眼睛……平靜得……讓他心底發(fā)毛!
陸平緩緩站起身。沾滿泥污血漬的破衣,在夜風(fēng)中微微飄動(dòng)。他一步一步,踏過被踐踏的泥土,踏過啟靈稻的殘骸,走向田埂。腳步沉穩(wěn),無聲,卻帶著千鈞的重量。
他停在陳貴面前三步之遙。沒有咆哮,沒有怒罵。
只是用那雙平靜得如同深淵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夜風(fēng)吹過,卷起幾片破碎的稻葉。
死寂。
陳貴被這雙眼睛看得心頭狂跳,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他下意識(shí)地后退了半步,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道:
“陸平!你……你想干什么?!反了你了?!這些妖草……”
“陳管事?!?/p>
陸平開口了。聲音嘶啞,干澀,卻異常清晰平穩(wěn),每一個(gè)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凝固的空氣中,
“毀田傷人之事,弟子……記下了?!?/p>
沒有威脅,沒有控訴。只有一句平靜到極致的陳述。
但陳貴卻感覺一股寒氣,瞬間凍結(jié)了他的血液!
他看著陸平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某種蟄伏的、即將蘇醒的恐怖兇獸!
一種從未有過的、源自本能的恐懼,攫住了他!
讓他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陸平不再看他。
他轉(zhuǎn)身,走向蜷縮在泥地里的趙小虎。
腳步依舊沉穩(wěn),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
仇恨的種子,已然在廢墟與血淚中,深深埋下。
只待……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