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點:靠近田埂邊緣,一處被陳貴手下用硬木棍砸得最深、土壤結(jié)構(gòu)破壞最徹底、幾乎成為粉末的區(qū)域!
這里板結(jié)度最高,卻也意味著……潛在的、最深層的土壤接觸面!若能在此扎根,根系或能穿透板結(jié)層,汲取更深處的、尚未被徹底污染的微弱地氣?代價是,初生幼苗將承受最大的壓迫與貧瘠!
第二個點:位于田塊中心,正是之前十株啟靈稻根系交織、形成微弱靈氣循環(huán)的核心位置!
此地陰寒能量殘留最濃!尋常靈植觸之即死!但優(yōu)化后的啟靈稻,其能量流轉(zhuǎn)路徑經(jīng)過極致精簡,對“雜質(zhì)”的耐受性提升……或許,能將其視為一種另類的、極端的“養(yǎng)分”?以毒攻毒?風(fēng)險巨大,收益未知!
第三個點:靠近昨日那場血腥拔除的中心,泥土中混合著最多啟靈稻斷裂根系流出的乳白漿液和破碎的葉片殘??!此地肥力雖流失嚴(yán)重,卻殘留著最濃郁的、同源的生命印記與悲鳴意志!新種落于此,能否喚醒殘存的印記,獲得某種“傳承”般的加持?抑或……被那悲鳴與衰敗同化?
三個點,三處絕地!
三場豪賭!
陸平的眼神,沒有絲毫猶豫。他站起身,走到第一個點位。沒有鋤頭,他直接蹲下,用雙手!十指深深插入冰冷板結(jié)、如同碎石的泥土中!指甲瞬間崩裂,滲出血絲!他渾然不覺,如同最原始的耕者,用血肉之軀,硬生生在死地中,掘出三個僅容一粒種子埋入的、深約三寸的小坑!
動作緩慢,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與決絕。每一個坑的挖掘,都像是在向這片死寂的大地發(fā)起無聲的挑戰(zhàn)!指尖傳來的冰冷與刺痛,反而讓他的心神更加凝練。
他走到第一個坑前。捏起一粒玉白色的種子。種子的溫潤觸感,與指尖的冰冷血污形成鮮明對比。
他凝視著這顆承載著未來與毀滅雙重可能的生命火種,眼神復(fù)雜。有期冀,有決絕,更有一絲……向死而生的悲壯。
“活下去?!彼吐曊f,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卻重若千鈞。手指松開,種子落入那冰冷、破碎、毫無生機(jī)的坑底。
他小心地用同樣冰冷破碎的碎土覆蓋。動作輕柔,如同掩埋一個初生的嬰兒。
第二粒種子,落入那陰寒能量最濃的核心點位。
第三粒種子,落入那浸染著同源血淚與悲鳴的中心。
覆土,壓實。沒有澆水,沒有祈禱。這片死地,任何外來的善意,都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能靠種子自身,去搏那億萬分之一、近乎不可能的生機(jī)!
做完這一切,陸平緩緩直起身。沾滿泥土和血污的雙手垂在身側(cè),指尖微微顫抖,是用力過度的虛脫。他看著那三個毫不起眼、仿佛隨時會被風(fēng)吹散的小小土包,眼神疲憊,卻亮得驚人。
廢墟之上,新種已埋。賭局……開始了。
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步履有些虛浮,卻依舊沉穩(wěn),朝著破屋走去。背影在灰敗的晨光中,孤獨而堅定。
……
破敗的土坯房內(nèi),彌漫著草藥苦澀的氣息。趙小虎蜷縮在土炕上,蓋著單衣,身體因疼痛和寒冷微微發(fā)抖。
聽到門響,他立刻睜開眼,看到陸平沾滿泥污血漬的身影,小臉上滿是擔(dān)憂:“陸平哥……你……”
“種子埋下了。”
陸平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打斷了趙小虎的詢問。他走到炕邊,拿起一個破陶碗,將昨晚剩下的一點涼水一飲而盡。冰涼的水滑過火燒火燎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
“埋……埋下了?”
趙小虎一愣,隨即小臉垮了下來,聲音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