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睨她一眼:“你就莫來洗涮我這老太婆了,誰不知阿陽八歲就被送走了?”
錢老夫人收斂了笑容:“當時是為何要將人送去那么遠的地方?你這祖母怎么當?shù)?。要是我,我可不會容許自家嬌滴滴的親孫女被送到那苦寒之地去清修?!?/p>
“該不會是你被誰蒙騙了吧?”錢老夫人恍然大悟,上下打量著安老太太,“你莫不是念經念糊涂了?!?/p>
本以為安老太太會反擊,卻見她眼中閃現(xiàn)一絲懊悔和落寞。
“許真是我糊涂了,這么多年不理家事,讓阿陽受了許多委屈?!?/p>
安老太太只說了這樣一句,錢老夫人就知曉了其中定有些彎彎繞繞。
都是高門大院里經歷過來的人,誰會不知曉深宅之中有許多身不由己?其中艱辛不必多言。
況且這是青家家事,她不好再追問。
見昔日好友如今如此低沉,錢老夫人主動開解道:“放心吧,如今她回來了,我自會幫你照拂著你家寶貝疙瘩?!?/p>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腿:“還好昨日讓你家阿陽給我施針,不然今天可要遭罪了。”
一大早就杵在這里,早就吹了個透心涼。
還好她的小孫子機敏又孝順,將卵石烤得熱熱的,用厚棉布包了塞袖子里,不然今天也是難以支撐到現(xiàn)在。
想到她家小孫子,錢老夫人又道:“說起來,你家阿陽和我家阿然只差了兩歲吧?”
安老太太心念一動,錢老夫人說的“阿然”是她家大房最小的嫡孫吳章然。
今年一過,明年就是十六了。
年歲是小一點,但這孩子靈慧好學,她也在青永豐那聽說過吳章然的名字,似乎書院夫子總是夸贊。
學問好腦子好,又有祖父尚書令的教導,應當不會差到哪里去。
“我們兩家也好久未見了,不如何時來府上一聚?”安老太太問。
“好?。∥覜]記錯的話,你生辰就是下月吧?”錢老夫人笑著,“那我可等你下帖子了,你啊,就等著收我的禮吧!”
兩個老太太聊得起勁,與周圍人臉上的煩悶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此時的青慈陽全然不知自己祖母起了想給自己說親的心思。
她似乎瞧出了今日起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