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慈陽故意停頓一下,上下打量一番段澤時(shí),“怎么?段指揮使莫非也每月有腹痛之癥?或是……氣滯血瘀?不若讓小女子替您把把脈?”
“咳咳咳——”
段澤時(shí)被青慈陽的話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冷臉難得漲紅,手中那半塊點(diǎn)心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恰在此時(shí),馬車緩緩?fù)O?。已抵達(dá)宮門,須得下車步行入內(nèi)。
段澤時(shí)如蒙大赦,略顯狼狽地“嘩啦”一聲掀開車簾,長腿一邁就要逃離這尷尬的境地。
但就在他一只腳已經(jīng)踏出車外的瞬間,似乎想到什么,腳步又停住了。
他轉(zhuǎn)回身,目光灼灼地盯著青慈陽,帶著幾分惱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聲道:
“那生肌玉容膏——是我送去的!”
……
竹笑園內(nèi),白瓷瓶裝著的生肌玉容膏整整齊齊擺放在桌案上。
藥膏用得慢,近半月才消耗一瓶,于是銜芝小心翼翼地將剩余的藥膏歸攏,收入穩(wěn)妥的多寶匣中。
此藥膏難得,若是磕碰了,實(shí)在暴殄天物。
“夫人,您怎么來了?”
外間傳來小丫鬟的聲音。
銜芝聞聲,眉頭蹙起,下意識(shí)地將多寶匣合上。
珠簾輕響,楊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幾日不見,她瘦了一大圈,昔日的雍容光鮮仿佛被抽走,只剩下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憔悴與刻薄。
再華麗的衣裙穿在身上,也顯得空空蕩蕩,失了氣勢。
“夫人?!便曋デバ卸Y。
自小姐回府,楊氏可是頭一遭踏足竹笑園。
她一入屋內(nèi),就毫不客氣地將整個(gè)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一遍。
青慈陽的住處裝飾極為簡素,與她當(dāng)初騰出來時(shí)變化不多,卻又截然不同——一桌一椅,一花一木,都透著別致巧思,頗有一種洗盡鉛華,超脫淡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