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氣息的逸散,就足以令萬千丹師俯首。
然而,葉凡卻是個(gè)例外。
那股足以讓丹王都感到窒息的威壓落在他的身上,卻激起了他體內(nèi)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
他皮膚之下的古神丹紋,在此刻猛然亮起了一瞬。
金色的紋路一閃而逝,沒有透體而出,卻在他的血肉深處奔騰。
那股來自丹皇的威壓,非但沒能壓垮他,反而像是一塊磨刀石,讓他那潛藏于靈魂深處的傲然戰(zhàn)意,被磨礪得愈發(fā)鋒利。
他沒有低下頭。
他甚至緩緩抬起了眼,目光穿透層層阻隔,望向了那殿宇的最高處。
他的胸中沒有恐懼,只有一股久違的灼熱。
這才是他該來的地方。
這才是真正的舞臺。
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充滿譏誚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
“哪來的鄉(xiāng)巴佬,連丹皇大人的氣息都敢直視,真是不知死活?!?/p>
葉凡轉(zhuǎn)過頭。
只見一名身穿華貴丹師袍的年輕人,正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年輕人身邊,簇?fù)碇鴰酌瑯託庀⒉环驳牡?,顯然也是某個(gè)大家族的子弟。
宗門使者臉色一變,連忙低聲對葉凡說道。
“那是青州王家的嫡子王騰,出了名的天縱奇才,二十五歲便已是四品丹王,切莫與他發(fā)生沖突?!彼氖窒乱庾R地抓住了葉凡的衣袖,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⑽⒎喊?,掌心一片濕冷。王家,在青州這兩個(gè)字就代表著一片天,尋常修士別說招惹,就是多看一眼他們家的飛舟都怕惹來禍?zhǔn)隆6躜v,更是這片天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是王家未來的希望。
王騰自然注意到了使者的小動作,他嘴角的弧度拉得更開,那份不屑幾乎要化為實(shí)質(zhì),滿溢而出。
他身旁一位穿著同樣華貴丹師袍的跟班立刻心領(lǐng)神會,向前一步,陰陽怪氣地幫腔道:“王少,何必跟這種從窮山惡水里爬出來的貨色一般見識。他們連丹皇大人的威壓都敢硬抗,不是傻,就是聾。畢竟,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嘛。”
另一人也嗤笑起來:“我看他不是不知死活,而是根本不知道‘死活’二字怎么寫。這種人,怕是連四品丹藥長什么樣都沒見過吧?”
幾人的哄笑聲不大,卻像一根根尖銳的冰錐,精準(zhǔn)地刺向周圍每一個(gè)人的耳朵。
王騰很享受這種感覺,他微微抬起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目光越過眾人,仿佛在看一只螻蟻般落在葉凡身上。他的聲音清朗,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感,清晰地傳遍了這片寂靜的街區(qū)。
“有些人,一輩子都只能在泥潭里打滾,永遠(yuǎn)也無法理解天空的廣闊?!?/p>
他這話,像是一道命令,讓周圍那些原本畏懼丹皇威壓的修士們,紛紛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葉凡,眼神里多了幾分同情與幸災(zāi)樂禍。得罪了王騰,在這青州城,可比沖撞了丹皇威壓的后果要嚴(yán)重多了。
就在此時(shí),王騰身后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滿臉激動,神情狂熱,他猛地挺直了腰桿,用一種近乎于詠嘆調(diào)的激昂聲音,振臂高呼:
“我兒王騰,有大帝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