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不知道池錦年的想法,若是知道,也只會冷冷一笑。
她出了池家,快步往紡織廠內(nèi)設(shè)的供銷社過去,卻不想剛拐了個彎兒,就看見下班回來的許琴騎著自行車朝自己過來。
她當(dāng)即站住,等在原地。
許琴也看見了池早,但到了跟前卻并沒有停,只邊騎邊說:“你這是干什么去?一個姑娘家,別整天亂跑……哎哎,你干什么!”
許琴驚叫,她話沒說完,車后座卻被池早一把抓住。
許琴沒防備,車把左右一陣亂拐,眼瞧著就要摔倒,還好她個子不矮,及時撐住了。
“你又發(fā)什么瘋!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許琴又驚又怒,從車上下來,指著池早要罵,卻不想還沒站穩(wěn),就被她拽著胳膊用力扯到了一邊。
等反應(yīng)過來,池早已經(jīng)搶過自行車躥出去老遠(yuǎn)。
“有本事你別回來!”許琴氣的領(lǐng)導(dǎo)干部的體面都顧不上了,尖著嗓子罵道。
廠里的供銷社沒看見池硯彬的人,池早想了想,徑直往紡織廠外,距離一站路的百貨商店騎去。
因為騎了車,她速度很快。
按理說應(yīng)該能追上人,哪知都快到百貨商店門口了,卻始終沒有看見池硯彬的影子。
而來去這么一耽擱,眼瞧著百貨商店已經(jīng)下班關(guān)了門。
池早心焦,她之所以一直沒舍得給自己買件新衣服新鞋,就是因為留著錢有重要用途。
也是怕每天來來去去萬一不小心弄丟,才藏在房間里,哪想到池硯彬居然敢……
池早騎著車四處查看,思索還能去哪里找人。路過一個小巷子口時,卻聽見了女人隱約的叫喊聲。
她踩腳踏板的動作一頓,又側(cè)耳仔細(xì)聽了聽,確實沒聽錯。
池早咬牙猶豫一秒,當(dāng)即放棄找人,掉轉(zhuǎn)車頭拐進了巷子。
“聾了?沒聽見我們彬哥讓你學(xué)狗叫嗎,趕緊叫!”
“還敢瞪眼睛?艸,你個資本家的狗崽子,老子打死你!”
“扒她衣服,給她扒光了丟大街上,看她還敢不聽話。”
“噢噢,這里有個狗崽子破鞋,大家快來看啊?!?/p>
“嗚,滾開!別碰我,嗚嗚……”
“喲,剛才不是還有骨氣的很嗎,這會兒怎么就哭上了?”
“哈哈哈,彬哥真有你的,還是你的主意好!哥,要不下回咱們帶把剪子,干脆給她剪個陰陽頭,怎么樣?”
“哈哈哈哈,好主意!”
不堪入耳的調(diào)笑聲傳入耳中,緊接著就看到了巷子盡頭,一個小姑娘被幾個十五六的半大小子堵在墻角,正在又摸又打的扒衣服。
池早只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兒。
她沉著眼跳下來,一把推開自行車,順手從墻邊抄起塊石頭,就大步?jīng)_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