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彬就覺得,隱隱一股帶著臭味的風,鉆進了他鼻子。
他低頭,就看見池珍珍的頭頂,頭發(fā)油呼呼,混著泥灰和草屑,簡直……
池硯彬有些不得勁兒,但想到這人是他姐,而她之所以會這樣,全是池早那個掃把星害的。
這瞬間,他怒氣上涌,把家里交代的話全忘了,張嘴就道,“姐,媽和大哥上次來沒敢告訴你,你知道池早那個掃把星干什么了嗎?她霸占了你的房間,還把你所有東西都拿出去賣了,所有!”
“什么?”池珍珍驚聲,猛地抬頭,等確定池硯彬說的是真話后,腿一軟,就坐去了地上。
她的的確良布拉吉,牛皮小靴子,滬市的呢子大衣,還有收音……
“??!”
正心疼的想要昏過去的池珍珍突然又是一聲痛呼,捂著屁股臉都扭曲了。
“姐、姐你咋了?”池硯彬驚慌,連忙去扶人,才發(fā)現(xiàn)池珍珍竟然不小心,坐在了苞米根上。
額……那玩意兒割的時候都是45度角斜著斷的,這要一屁股坐上去……想想都很酸爽。
可就算如此,分給池珍珍的任務,她也得親自干完,不然沒飯吃。
是的,就是親自!
自從那天被罰挑糞后,心里哪怕再想讓池硯彬幫自己,池珍珍也不敢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池硯彬還把胳膊上的傷給池珍珍看了。
直看的她心里對池早恨意更重。
等看到監(jiān)工的民兵同志走過來,姐弟倆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池珍珍看著地頭上,池硯彬給自己帶來的吃的穿的東西,心里這才好受了些。
只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等晚上好不容易下工,她連洗漱都沒力氣,正癱在炕上休息時,卻有人帶話進來,說是她弟弟找她。
東西不都送來了嗎,這么晚還來找她干什么?
池珍珍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但想到或許池硯彬有什么好東西忘了沒給她呢?
她于是不情不愿的爬了起來。
只是她并不知道,池硯彬那邊,也有人帶了話,說是他姐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