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斜倚在廊柱上,手里轉著狼骨簪,身后十名火銃兵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王安的親兵。
“我倒想看看,你王家的十萬大軍,能不能擋住我這十桿火銃。”
他指尖一彈,狼骨簪劃破空氣,釘入王安耳畔的立柱,簪尾的紅纓還在顫動。
顧維鈞撐著案幾起身,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意:“王少爺,我這女婿脾氣不太好,你要是再動我一根手指頭,怕是等不到十萬大軍,就得先嘗嘗‘轟山炮’的滋味了。”
王安盯著釘在柱上的狼骨簪,突然爆發(fā)出更大的笑聲,震得廊下冰棱簌簌掉落:“李開?就是那個在清風寨當山匪的李開?”
他用靴尖踢了踢地上的斷劍,碎瓷片刮過青石地面發(fā)出刺耳聲響。
“我當是誰,原來是個靠打家劫舍發(fā)家的土豹子!”
“土豹子?”
李開轉動手腕,火銃扳機發(fā)出咔嗒輕響。
十名火銃兵同時踏前半步,金屬甲葉摩擦聲在廳內回蕩。
王安身后的親兵從未見過這黑黢黢的鐵管子,下意識握緊刀柄,卻被王安揮手制止:“慌什么?不過是幾根破鐵管!”
“裝神弄鬼罷了!”
顧維鈞看著王安腰間懸掛的玉帶鉤,瞳孔微縮。
這蠢貨顯然不知道,眼前這“破鐵管”能在百步外打穿銅甲。
王安見狀笑得更狂:“顧老匹夫,你以為抱上這山匪的大腿就能撐腰?我告訴你,我王家掌控冀州數(shù)十年,就算你有再多奇技淫巧……”
李開突然笑了,他松開按在火銃上的手,走到王安面前。
兩人距離極近,李開能聞到他衣袍上的龍涎香:“奇技淫巧?”
他突然抬手,抓住王安的手腕按在自己腰間的火銃上。
“這玩意兒叫火銃,老子一錘一錘砸出來的,全天下只有青山縣有。”
王安只覺掌心觸到冰冷的鐵器,那粗糙的紋路顯然是手工鍛打的痕跡。
他想甩開,卻被李開攥得更緊:“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