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辰,此刻該有捷報傳來了?!?/p>
王安這才稍稍平靜,嘴角勾起一抹狠笑:“那就好,我要讓全冀州的人都看看,得罪我王安的下場!”
他想象著李開被綁在刑架上的模樣,想象著顧維鈞跪地求饒的慫樣,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些。
暖閣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安眼睛一亮,猛地抬頭:“是捷報嗎?快讓他進(jìn)來!”
王州牧也整了整衣襟,臉上露出期待的笑。
他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了吳猛的匯報,看見了那些繳獲的戰(zhàn)利品。
尤其是那桿能百步殺人的鐵管,他要親自把它熔了,給兒子做副最氣派的拐杖。
門簾被猛地掀開,進(jìn)來的卻是個渾身是血的親兵。
那親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州……州牧大人……敗了……我們敗了……”
王州牧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仿佛沒聽清:“你說什么?”
親兵抬起頭,臉上的血混著淚,慘聲道:“吳將軍……吳將軍大敗……十萬大軍……死傷過三萬……投石車全被繳獲了……”
“不可能!”
王州牧猛地踹翻案幾,藥罐摔在地上,黑色的藥汁濺了王安一身。
他沖到親兵面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lǐng):“吳猛帶了十萬大軍!還有五十架投石車!怎么可能??!”
親兵被嚇得涕泗橫流:“是……是妖術(shù)……李開有能炸開的麻袋,還有能百步殺人的鐵管……弟兄們根本擋不住??!”
王安趴在床上,聽見“鐵管”二字,突然眼前一黑,喉嚨里涌上腥甜。
他終于明白,李開那桿黑黢黢的鐵管,根本不是什么破銅爛鐵,是能把他王家十萬大軍炸得粉碎的殺器。
“嘔!”
王安猛地吐出一口血,濺在潔白的錦墊上,像朵凄厲的花。
王州牧看著兒子吐血,又看看窗外沉沉的暮色,突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他這輩子從未打過這么窩囊的仗,十萬大軍竟被一千鄉(xiāng)兵打得丟盔棄甲……
“末將吳猛,求見州牧大人!”
此時,門外響起了吳猛的聲音。
“進(jìn)來!”
吳猛掀簾進(jìn)來時,渾身的泥濘混著血凍成了冰碴。
他的甲胄碎了大半,左臂不自然地耷拉著,顯然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