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村民那句“與京城那位不對付”,像一塊石頭落進他心里。
一個手握八萬州兵、又與朝廷離心的州牧,若能拉攏過來,無疑是如虎添翼。
將來對抗朝廷時,南州與冀州聯(lián)手,便能在東南筑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南州府離這兒還有多遠(yuǎn)?”
李開拿起放在一旁的行囊。
“往南走兩天就到!”
村民指了指官道:“李醫(yī)圣要是真能去,那可真是救了劉大人,也救了咱們南州百姓??!”
李開點點頭,沒再多說。他翻身上馬,借著月光望向南州府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針囊里的玄鐵銀針。
那黃金百兩,他不在乎。
但劉開明欠的這份人情,以及南州那八萬州兵,他必須拿到手。
南州府衙的內(nèi)院,燭火如豆,映著滿室愁云。
劉開明站在父親的窗前,望著榻上蜷縮的身影,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老爺子今夜的痛似乎比往常更烈,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悶響。
枯瘦的手死死抓著被褥,指縫里滲出血絲,半邊癱瘓的身子不住抽搐,冷汗浸濕的衣衫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查!再給我查!”
劉開明猛地轉(zhuǎn)身,目光掃過站在床邊的數(shù)十位名醫(yī),聲音因壓抑而沙啞:“三個月了!你們查了三個月,連是什么病都查不出來?”
太醫(yī)院的王御醫(yī)顫巍巍地躬身:“大人息怒,老太爺?shù)拿}象沉澀如石,經(jīng)絡(luò)郁結(jié)如堵,實屬罕見……依下官之見,怕是……怕是藥石難醫(yī)了。”
“藥石難醫(yī)?”
劉開明一腳踹翻旁邊的藥案,藥罐摔得粉碎,褐色的藥汁濺了名醫(yī)們一身。
“我請你們來是治病的,不是來報喪的!”
他指著榻上痛苦呻吟的父親,眼眶通紅:“他是我爹!是看著我長大的爹!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他疼死?”
名醫(yī)們紛紛跪倒在地,頭埋得極低:“大人饒命!并非我等不盡力,實在是這病太過詭異……”
“詭異?我看是你們無能!”
劉開明怒吼,胸口劇烈起伏。
他何嘗不知道父親的病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