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隱坐穩(wěn)后,拍了拍車廂壁問外頭的芳云,還緊了緊懷里抱著的宣哥兒。
芳云隨即從外探進(jìn)頭來:“少夫人,是姚玉林?jǐn)r了馬車。
姜隱不解地眨了眨眼,穿過簾子看到外頭的街景,沒多想,抱起宣哥兒往外走,余佑瑤見狀,忙跟了出來。
馬車旁立著個青衫書生,正是姚玉林,見著她出來,忙垂首拱手作揖:“玉林見過少夫人?!?/p>
姜隱應(yīng)了一聲,在芳云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姚郎君攔我馬車有何貴干?”
姚玉林露出靦腆一笑,抬手撓了撓腦袋,再次鄭重作揖道:“方才回府,聽聞少夫人為妹妹準(zhǔn)備了嫁妝,玉林萬分感激?!?/p>
聽了這話,姜隱著實(shí)愣了一下,他似乎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妹妹并不排斥。
不過想想也是,姚玉柔已長大成人,不必姚家再撫養(yǎng),如今她又幫著準(zhǔn)備好了嫁妝,他們算是白得了一個女兒。
她笑了笑:“不必客氣,也是應(yīng)該的。”
姚玉林搖頭道:“夫人不知,玉林本有個十一歲的妹妹,去年疫癥,她沒了,母親大病了一場,病好后便不見了歡顏,至于父親嘴上雖不說什么,但心里也難受。”
他嘆了口氣,情緒又突然高昂起來:“如今玉林又有了妹妹,雙親也高興,母親昨夜是同玉柔妹妹一起睡的,我已許久未見她這么開心了,所以玉林要多謝少夫人。”
姜隱聽了他這番解釋,才明白原來她們的一個無心之舉,倒叫一對長者有了心靈寄托,如此也好,也算她們?yōu)樽约悍e德了。
“那我便受了你這聲謝,以后就不必再提了?!彼Σ[瞇地看著姚玉林,看著他作揖應(yīng)聲,越發(fā)覺得這位郎君確實(shí)可以考慮考慮。
“姜少夫人?”她正尋思著,一道喚聲插了進(jìn)來。
姜隱轉(zhuǎn)頭看去,見不遠(yuǎn)處站著的張六郎,綻出一個笑容。
“在此遇到六郎,當(dāng)真好巧?!苯[微微點(diǎn)頭,算是與他打了招呼。
本以為兩方就此打個照面,便各自散了,沒想到張六郎提腳走到跟前,向著姑嫂二人行了一禮:“我來買些紙墨,沒想到在此偶遇少夫人和四姑娘,當(dāng)正是湊巧?!?/p>
姜隱笑了笑,對于張六郎熱情上前打招呼的行徑覺得怪異,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姚玉林一直束手站于一側(cè),目光炯炯有神地瞧著張六郎。
此時的張六郎也似看到了他,微微側(cè)過身來,拱手作揖:“這位兄臺,莫不是我母親提及的玉林兄長?!?/p>
姜隱不知他們二人誰年長些,但張六郎既這么說了,相必是打聽清楚了,難不成,他的真正目的是眼前的姚玉林?
倒也說得通,畢竟如他們這樣有真學(xué)問的人,最是悻悻相惜了。
“正是,在下姚玉林?!币τ窳只囟Y。
兩人當(dāng)街自我介紹起來,看得姜隱忍不住撇撇嘴,趁著他們相互恭維的空檔,插進(jìn)了話去。
“我府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笑著欠身,轉(zhuǎn)頭對身后的余佑瑤使了個眼色,姑嫂二人在兩個男子的注視之下,一前一后上了馬車。
“嫂嫂,這位玉柔的兄長倒是個實(shí)誠人?!庇嘤蝇幙恐[,輕聲說著。
姜隱嗯了一聲,反問道:“你覺得他與張六郎,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