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凈霜拿出第一層湯羹的時候,他手里的動靜突然停了,她瞅了一眼,是兩個棉娃子,一個穿著月牙袍,一個穿著…龍袍,他搖了一下那個龍袍的棉娃子,嘻嘻傻樂:“這個是我哦?!?/p>
是嗎?凈霜也樂了,他確實是皇帝,不過是廢帝,廢帝傻了還惦記著當(dāng)皇帝。
房鱗則聽到后會怎么想?
拿著湯勺給懟到他嘴唇上:“嘗嘗,很好喝哦?!?/p>
如果他是房國的皇帝,
或許…母親和蓮燈也不會死了!
他被燙住了,喝了一口噴到凈霜臉上,他有點不好意思,又看著愣住的她忍俊不禁:“諾,左拐,去鏡臺那里擦擦?!?/p>
腥臭的蛋湯混雜口水味,嘔得她胃都想掏出來洗洗。
凈霜猛地起身瞪他,本來就丑的臉上想必更加兇神惡煞,見他識相地悶不做聲,她滿意地起身。
來到銅鏡前,她早就受不了衣裳上的嘔吐物,見到右手邊有一處凹進去的居室,隱隱約約看見洗具,直奔進去。
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無動靜,原本在木臺上的銅鏡,此刻只剩下光禿禿的凹槽,鏡片不翼而飛。
“哐當(dāng)!”
清脆的碎片聲響起,凈霜心生不妙,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油然而生…
她掀開簾子,看見男人撿起地上的碎片,昂起頭,張開嘴巴,她挑了挑眉,放緩了腳步,破碎的銅片亮晶晶地撒在地面,這個傻子不會當(dāng)成糖果了吧?
他嘴巴張了很久,然后又閉上,吞了一肚子空氣。
凈霜忍無可忍地跑過去,假裝哭哭啼啼地歪著右臉。
雙手使勁地搶他手里的碎銅鏡,
嘴巴里嚷嚷:
“不要啊陛下!不要想不開啊陛下!”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男的力氣確實先天占優(yōu)勢,凈霜掙了半天,那銅鏡碎片還割到了她的手,反倒是男人見血立刻止住,還把銅鏡甩得遠遠的!
凈霜懷疑,這人就是裝傻。
她捂著手指,本來要扯布包住的,但看著指尖血流不止,她突然想。
這血什么時候能停不停的話,自己很快就能見到母親和蓮燈了吧?
凈霜太疲倦了。
可是,活著出去,她就必須要完成房鱗則給的任務(w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