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流暢,仿佛要將蘇長順剛才罵他的每一句話都自我確認(rèn)一遍,借此證明自己真明白了。
”您…您說瓜田李下,我整天讓個有夫之婦在我屋里晃悠…傳出去…名聲早就臭了,破…破…那啥專業(yè)戶…”
說到這個,他聲音哆嗦了一下,眼神里是實打?qū)嵉暮笈拢备纾皇悄裉炝R醒我,我…我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戳脊梁骨戳死了,我…我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這番自我剖析和感謝,說得情真意切。
畫風(fēng)又瞬間切換,從討伐債主的尊嚴(yán),無縫銜接到跪求泡妞秘籍!
——————
蘇長順心中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小樣兒,差點翻車,還好老子及時祭出為了你好+撩妹絕技的王炸組合,總算把傻柱子這頭倔驢牽回正道上。
他看著傻柱那副急切又狼狽的樣子,聽著他那近乎自虐的檢討,心中暗笑:行啊,這么快就學(xué)會自我pua換取諒解了?有進(jìn)步!
蘇長順故意清了清嗓子,重新端起”哥”的架子,帶著拿捏住傻柱的得意:“哼,你這會兒知道叫哥求教了?”
傻柱見蘇長順沒繼續(xù)罵他,心中稍定,那點求學(xué)之心按捺不住了,眼神重新亮起,帶著點笨拙的期盼,小心翼翼地問:“您…您看您我這是著急嘛…您本事大,才幾天功夫?咱廠宣傳科那朵花…李曉梅同志…您就…您就給折回來了?您是真有本事啊,真男人!”
”哥…我傻柱也二十了…也…也想找個知冷知熱的媳婦…踏踏實實過日子…再也不犯渾了!”他聲音帶著一絲渴望的顫抖,”我這腦子笨…嘴也臭…不會…不會討姑娘喜歡…您…您能不能…看在咱們兄弟的情分上…點撥點撥我?給弟弟指條明路?教教我怎么…怎么找個正經(jīng)媳婦?像您一樣?”
最后這句”像您一樣”,傻柱說得無比誠懇,帶著一種底層學(xué)徒仰望行業(yè)巨匠的虔誠和卑微。
蘇長順差點沒繃住笑出來。他看著傻柱那張寫滿”我錯了,我后怕,哥求帶”的臉,心中嘖嘖稱奇:柱子啊柱子!瞧瞧你這變臉的功夫,可比川劇大師還溜,剛還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樣,轉(zhuǎn)頭就變求教拜師的迷弟了?為了娶媳婦,這能屈能伸的本事…倒是比你那廚藝長進(jìn)快。
蘇長順眼神里那點算計和玩味又溜達(dá)了出來,他沒有立刻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是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傻柱,看得傻柱渾身不自在,然后慢條斯理地從兜里掏出煙盒,磕出一根叼在嘴邊。
”想學(xué)?”
傻柱眼睛瞬間亮了,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想想想!”
蘇長順劃了根火柴點上煙,煙霧繚繞中,他瞇著眼,扔下一句模棱兩可卻又帶著無限可能的話:“看你這蠢樣兒,教教也不是不行。不過…”他故意頓了頓,吐了口煙圈,”學(xué)費嘛…得看你腦子是不是真開了竅。我正準(zhǔn)備擦桌子打掃衛(wèi)生呢,我現(xiàn)在啊,累了?!?/p>
傻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狂喜,這是…有門?。?/p>
”哎,您歇著,活我來干,我來干?!鄙抵駛€得了圣旨的狗腿子,手腳麻利地沖到墻角,抄起地上的搪瓷盆和抹布,二話不說就開始清理屋子,動作之勤快,態(tài)度之恭敬,完全不像剛才那個要跟蘇長順拼命的莽漢。
蘇長順慢悠悠地抽著煙,看著傻柱賣力收拾屋子,心道:好!非常好!知道怕了,知道渴了,知道該找誰拜碼頭了。調(diào)教這個傻弟弟走上正途,順便發(fā)揮一下哥們兒我這情場圣手的光和熱,貌似也…挺有意思?
———————
煙霧繚繞中,蘇長順準(zhǔn)備開始給這位新晉學(xué)員上第一課。
”行了行了,抹布撂那兒吧,意思意思得了。別忙活這些沒用的了,想娶媳婦?第一步,先學(xué)會收拾收拾自己!”他叼著煙,繞著傻柱踱了半圈,像審視一件待售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