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溫?zé)岬氖滞兄暮竽X勺,按在了一個寬闊的肩膀上。
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無聲安撫著。
這個時候的姜恣莫名地想到,這似乎是她第二次趴在談堯身上哭得昏天黑地了。
明明小時候流干了眼淚的她已經(jīng)足夠堅強,可唯獨在談堯面前,總是失控。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滅頂?shù)那榫w一點點褪去,留下虛脫的疲憊和一片狼藉的清醒。
姜恣慌亂地從他身上起來,甚至不敢抬眼看他此刻的表情,只盯著他胸前被自己淚水浸濕的襯衫褶皺,巨大的羞赧攫住她的心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抱歉?!?/p>
聲音沙啞哽咽。
“不用道歉。外面下雨了,我喝酒了沒辦法送你,不介意的話,你就在這里住一夜,還是在你的房間,行嗎?”
“你的房間”
姜恣聽著這幾個字眼,心底的微妙感更加強烈,一心只想著趕緊逃離,匆忙點了點頭,就精準(zhǔn)地進了她住了兩次的房間。
直到那扇門關(guān)上,她靠著門才覺得自己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
太丟人了。
門外,談堯依舊坐在原位,像一尊被遺忘的雕像,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塊被水痕暈開的布料上,證明著方才一切不是夢。
那股從臨安回來就縈繞在心上的煩悶和郁氣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未有過的熱血和喜悅。
他清楚地記得姜恣剛剛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么一個敏感的小姑娘,他想象不到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會跟他走進這間房,說出這番話,她獨自在這劇組闖了這么久,受到的責(zé)罵和訓(xùn)斥怕是不在少數(shù),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天真女孩,到如今穩(wěn)重獨立的她,卻唯恐他對她失望。
不管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地位,都不重要了。
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那扇緊閉的臥室門,眼底是灼熱的溫柔。
這是姜恣第三次在這個房間里過夜,卻跟前兩次不太一樣。
第一次是談堯深夜收留她,住在這房間里的只有她一個人。
第二次是因為姜山和陳慧找麻煩,戚稚讓她在這里住,但是因為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
而這一次,她很清醒,她跟談堯身處同一片屋檐下,兩人的距離可能就有一墻之隔,聲音大一點,就可能會聽到。
幸虧她不打呼嚕,姜恣睡著的前一秒,后知后覺地慶幸。
一夜好眠。
姜恣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很是安靜。
左顧右盼,都不像有人的樣子。
直到看到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是談堯的字跡,寫給她的話。